太子见状,知道警报解除,呵呵笑道:“本来只是一桩小事,可若阿姈想不通透,将来还要向少商发难,那该如何是好。继续纠缠下去,小事也要变大的。”
少商感激的用力点头。王姈那条疯狗,若是不赶紧栓上铁链,放她出去乱吠四处宣扬自己是个狐狸精,谎言说上一千遍后自己估计真要成精怪了。到时拉她去祭天喝符水怎么办?
“少商,你过来。”始终不曾开口的皇后忽然道。
少商心头一跳,战战兢兢的低头膝行向前几步,心想自己刚告了她的表外甥女,不知会不会吃排头。
皇后道:“你抬起头来。”
少商依言行事,抬眼便是皇后端庄盛美的容貌。
皇后道:“照我原先的意思,让你住在宫里慢慢教养,可子晟不肯,非说你与父母团聚日短,也没多少承欢膝下的日子了。那你就每日辰时之前赶至长秋宫里,申时末出宫回家。每旬休一日,如何。”
少商呆了一下,这不是朝九晚五上班制吗——“啊,哦,喏喏。妾谨遵懿旨。”她立刻清醒过来,应声拜倒。
走读当然比住宿好,何况深宫可畏,没有熟读100遍xx传的理科女生哪敢长留宫中,怕是骨头都不够拆的,能每天回家松口气真是太好了——少商忍不住感激的望向凌不疑。
凌不疑含笑,眼中尽是笑意。
又吩咐了几句,帝后便叫四名晚辈退下了。
太子拍着凌不疑的肩膀说了几句玩笑话,太子妃拉着少商的手,亲近道:“东宫就在永和宫东侧,也不算很远。以后你在长秋宫乏了,就来寻我消遣玩耍。”
少商笑的好像迎春花,心里安放拒马桩,宫斗预警机呼啦呼啦的响——如妃女士怎么说来着,在这座宫里,有人对你好就是要利用你,有人亲近你就是要害你。
这话太忒么经典了,回去她就把这两句用英文写出来钉在床头以示警惕……欸,稍等,英文会不会被人误认为是符咒呀,不行不行,这个迷信的年代巫蛊诅咒之类的指控最致命了,还是别写了,记在心里就好——很好很好,她已经提前进入状态了。
与太子妃夫妇分道扬镳,凌不疑那队犹如幽灵般的贴身护卫再度拥了上来,依旧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后面。
两人安静的并排而走,间隔约有两步,过了许久,凌不疑才道:“之前我还为你面圣担忧,原来你早有打算了。”
少商缓缓走着,悠悠道:“既然婚事已成定局,就该好好谋划。”
“你今日告王姈一状,不只是为了以后不再受她纠缠诽谤吧。”凌不疑忽收住脚步,按住女孩的肩头,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试探陛下和娘娘,投石问路。”
少商不避不闪,微笑道:“我以后可是要在皇后娘娘手底下讨生活的。”
凌不疑皱眉道:“你想知道皇后的性情为人,为何不问我。”
少商侧身仰起头,迎向刺眼的阳光,在额前手搭凉棚:“我亦需要让皇帝皇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问出来的哪有自己亲身感受来的真切。
“我生平,最不耐烦‘风来随风倒,雨落顺水流’之人。死在奋力搏杀的路上,亦胜于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少商咬着白生生的牙齿,眼神坚定,像是说给自己听。
凌不疑忽觉怀中好似揣了一头活蹦乱跳的小兽,皮毛细腻可爱,偏生不听话的想拱着脑袋出去,一下下蹬的他心肝都发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