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栋房子关了整整两个月,除周寻以外无人交流。唯一仅能从窗台眺望远方,映入眼帘的是密不透风的钢筋水泥,间杂一点儿绿色。

窒息感、憋闷感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秦宇升背倚向后座,闭上眼睛。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在医院门前停下。

秦宇升付钱下车。

他戴了鸭舌帽和口罩。由于气温还比较低,这么穿倒也不算太突兀。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秦宇升来到住院部,直接乘电梯升上顶层。

他不打算暴露身份,所以不能询问护士。而以他对那老头子的了解,最注重舒适与隐私,病房肯定在高层。

从顶楼一间间往下找,迟早能找到。

电梯门刚要合上,外边就有人急匆匆跑来。

“等、等一下!”

那人牵着个小孩儿进了电梯,“差一点,还好赶上了。”

“不用这么着急……”小孩儿道,“可以等下一趟。”

女人呵呵笑:“抱歉啊少爷,我这不是担心吗。想早点去看董事长。”

电梯里除秦宇升外还有另外几人,他站在最里侧。听见「董事长」几个字,不由抬头。

他很快认出那女人是在家里待了好几年的保姆。而被女人牵着的小孩儿,正是他的弟弟,秦家的小儿子——秦俞。

秦宇升抬手压低帽檐。

他跟自己这个弟弟并不算熟悉。出国留学四年,此后他又常年待在A市,除了逢年过节聚一下并没怎么说过话。

对方上的国际学校也在别处。大概是听说老头子病倒,特地赶过来。

像是察觉到目光,小孩儿侧过头。这时电梯刚好抵达上一层,外边又有更多人进来。

保姆完全没有发现异常,拉着小少爷往里走。

小孩儿被人群转移了注意力,很快收回视线。

直到电梯抵达最顶层,保姆才牵着孩子离开。行色匆匆。

秦宇升拉开一段距离远远跟着。

他看见两人进了走廊靠窗的一间房。

靠近过去,门已经合上。只门面上开了一扇透明玻璃窗,能望见里边场景。

视线全被女人和小孩儿挡住。仅能隐约看见半边床上盖着棉被,裸露的手背插了针管。

里边人似乎在交谈。但由于隔音性很好,什么也听不见。

不远处有护士走来,为免引人生疑,秦宇升远离病房门。

几分钟后,保姆同护士一起出来了。待两人走远,秦宇升再一次过去。

这回里边倒是看不见人,连秦俞都不见踪影。老头子依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突然这时,门把手旋开。

秦宇升立即转身往回走,装作路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