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去世多年的对象死而复生了。”
唐蘅:“……”
李月驰笑着问:“是不是?唐老师大变活人。”
“学长……”
“嗯。”
“我错了。”
“还说了什么?”李月驰抱起双臂,悠悠道,“提前告诉我,省得到时候露馅。”
“真没了。”
“我是男的女的?”
“……女的。”
“怎么死的?”
“……车祸。”
“再具体点?”
唐蘅扶额:“我不是故意的……以前有老师想给我介绍对象,我才……这么说的。”
李月驰无声地笑了笑,唐蘅心想,他不会生气了吧?
“乖,”李月驰抬手碰碰唐蘅的侧脸,“既然唐老师为我守寡,那我死几年也值了。”
飞机降落澳门机场,走出航站大楼的瞬间,阳光笔直地刺向他们。此时下午三点过,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唐蘅离开时澳门尚且凉风习习,回来时却已酷热难耐,尽管待了两年,他还是难以适应澳门的夏天。
他们飞快钻进出租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学校。澳门这点最好,地方小,去哪都很近。
酷热的周日下午,校园里静悄悄的。李月驰拖着唐蘅的箱子走在他身侧,安静打量着这所大学。
这里不像汉大处处是参天大树,这里的树木细而矮,用几根铁杆固定住,几乎像假树。
“之前刮‘天鸽’的时候,树都被折断了,”唐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现在的树都是新栽的。”
“风很大?”
“嗯,并且停水停电。”
“当时你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在家待着,”唐蘅说,“澳门就是挺无聊的。”
他带李月驰进电梯,刷卡,开门。
迎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灰尘气息,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味道。唐蘅自己从不开火做饭,所以家里没有食物。唐蘅放下行李,掏出手机说:“我叫个外卖啊。”
李月驰环视他的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澳门地价贵,所以教师公寓仅有两室一厅。李月驰不知道其他老师家里是什么样——但唐蘅家未免太空旷了些。不,准确来说也不是空旷,毕竟客厅立了个满满当当的书架。眼前的房间,令他感到寡淡。
缺乏生活气息的那种寡淡。
一眼望去,客厅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沙发,唯有一张薄薄的白色地毯铺在正中央。书柜旁边是临窗的书桌,木质窗帘放下来,几缕阳光透过缝隙落在空荡荡的桌面上。
桌脚处,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是的,房间里连饮水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