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你说什么‘咱俩还是算了’或者‘留在澳门比跟我回贵州好’之类的话,”他转身面向唐蘅,正色道,“我只能说……我会尽量,不让你后悔。”
唐蘅愣了愣,失笑道:“你不说这话我也会跟你走。”
李月驰说:“我认真的。”
“你……”
“我现在还是没什么钱,但最多五年——不——三年,我会比现在有钱,很多。等你回去了,我们先搬到贵阳。现在我还没钱买房子,但是三年内一定在贵阳买房,”他顿了一下,认真补充道,“估计得贷款。”
唐蘅没想到他已经暗自计划了这么多,整个人听得呆住。
李月驰继续说:“我妈那边……前几天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这辈子不会结婚。至于咱俩的事,我想当面告诉她,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行吗?”
唐蘅还是愣住的,讷讷道:“行啊。”
李月驰郑重地颔首。
他仍然这样,没有变——就像六年前他坐在局促的出租屋里吃一碗五块钱的炒面。哪怕是面对五块钱的炒面,他的神情也那么认真。他从来不是一个活得轻松的人,他对万事万物都认真,都郑重,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有代价。
汽船的鸣笛声断断续续传来,远处灯火辉煌,弯月当空,无声地拨弄着潮汐。
唐蘅凑近他,小声说:“你还记得以前我说的话吗?”
李月驰问:“哪一句?”
我爱你,是免费的。
可能是因为年岁渐长,也可能是身后车水马龙的缘故,那三个字变得有些羞于启齿。唐蘅安静了几秒,只说:“是免费的。”
李月驰眸子闪了闪,唐蘅觉得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比身后所有璀璨灯光还要明亮。
“六年前就想回答你了——”李月驰说,“我也是。”
他略略低下头,碰到唐蘅的嘴唇。
海风飒飒,如在梦中。
两人去超市买了些吃食,然后回学校。回程时已经十一点过,巴士上除了他俩和司机,只有一个坐在前排的男生。唐蘅便把窗户推开一丝缝隙,让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他掏出手机,拨了徐主任的号码。
虽说休息日不应谈工作。
“我这周就办离职,”唐蘅对徐主任说,“提前给您说一声,到时候也好快点办手续。”
“那也没有这么快!你急什么呀!”徐主任话锋一转,又叹道,“孙继豪也在办离职你知不知道?小唐,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