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上发现宋仰发烧后的第一反应和李浔是一样的,可宋仰说什么也不要打点滴,坚持要等比完赛再说,就吃了片退烧药对付。
“胡闹!”李浔的一嗓子把周围一波选手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你去镜子里照照自己现在什么脸色,胳膊能拉得动弦?”
宋仰眼神坚定地一点头:“我拉得动。”
“你确定?”李浔使劲捏了把他的胳膊,宋仰没能挣开,肌肉的酸痛令他眉头紧皱。
“你赶紧忙你的去啊,别管我了!我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李浔一记眼神扫过四周,大家不约而同地扭头“忙碌”起来,叽叽喳喳聊各自的事情。
李浔压低了一点声音:“我让你现在去校医室,你听不听话?”
宋仰像个被大人抢走玩具的小朋友,委屈巴巴:“比完我立马就去啊,又耽误不了多久。”
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叫走了李浔。
宋仰转头看向周俊霖说:“我真没事,你去帮我倒点热水吧,我有点渴。”
周俊霖拗不过他,依言照做。
宋仰拐到卫生间,将水流开到最大,弯腰捧了把水扑在面颊上给自己降温。
这一扑,浑身肌肉都牵连着打了个哆嗦。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满,但身体状况确实有些糟糕,一早上醒来只是觉得喉咙口烧得疼,这会儿连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
特别困,恨不得立马瞬移回被窝睡个天昏地暗。
可他不想,也不能错过这次比赛。
他之前特意找领队问过,要想加入校队,目前有两条途径可以选,要么校运会上出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要么就挑战70米射程,10支箭的总环数控制在75环以上就可以破格进队。
就他目前的水平而言,后者的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他70米的最高记录就是一个压线的8环,只能破釜沉舟比这场了。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李浔坐在裁判席位置宣读流程规则,宋仰像躲教导主任一样,低眉敛目地从他背后绕过,和另外几位选手并排站到起点位,整理装备。
规则是十五名选手同时放箭,射完十支箭由现场裁判统计分数,再同时往后退十米,进行第二轮,以此类推,直到50米结束。
宋仰生怕李浔一时兴起来一句“九号位的选手,你先下去”,一直没敢抬头和他对视,就像逃避上司的目光一样,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
比赛是允许选手自带弓箭的,不过这里绝大部分人都是硬被推上来凑人数的,用的都是学校提供的弓箭,颜色花里胡哨,款式普普通通。
宋仰听见身后有人在夸他的弓箭很特别。
换成平时他铁定要炫耀一把这套弓箭的来历,再聊聊他和教练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但今天真的是毫无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