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随即转身,是储肖悦。
她跟储肖悦不是特别熟,前两年母亲带着她去上海参加亲戚家的婚礼时,跟储肖悦坐一桌。
当时桌上就她们两人年纪相仿,聊得投机,互加了联系方式。
站着引人注意,储肖悦半蹲下来。
黎筝也俯下身,就着她说话,“你放假了?”
储肖悦点头,“以后,我们有可能成为亲戚呢。”
沈棠是她姐,那以后蒋城聿就是她姐夫。
黎筝眨了眨眼,突然发现自己辈分低到不行。
如果小叔跟沈棠结婚,那他们的孩子就要喊储肖悦小姨,可却喊她姐姐,就意味着在辈分上,储肖悦是她长辈。
储肖悦可没想那么远,她跟沈棠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认,她过来只是想打听一下沈棠近况。
沈棠退圈后,网上跟她有关的消息少之又少,而家里人也不愿多提沈棠,她没有什么渠道知道相关消息。
“沈棠最近怎么样呀?她真的不打算演戏了吗?”
黎筝耸耸肩,遗憾道:“我也不清楚,得等到我小叔追到人的,我都没跟沈棠正面见过。”
宴会厅的灯熄了,舞台的灯亮起,婚礼仪式马上开始。
储肖悦摆摆手,“以后常联系哦,沈棠要有复出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哈。”
她弯着腰,不影响别人观看舞台,小跑着跑回座位。
肖真刚才转脸跟边上的人说了句话的功夫,眨眼就不见储肖悦,找半天没看到人影。
“去哪儿了?”
储肖悦坐稳,稍作喘息,“洗手间。”
洗手间根本就不在那个方向,肖真没拆穿。
她们这桌离沈棠那桌有几十米远,分在舞台两侧。
趁着光线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新郎新娘身上,肖真调整坐姿,穿过众人,想去看沈棠,可还是被人给挡住。
同在看沈棠的还有陈南劲。
樊玉没往舞台看,视线落在陈南劲脸上。
陈一诺则看着母亲,不时又看看父亲。
谁都没关注婚礼,即便结婚誓词再感人,她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沈棠瞅着台上,脑海里却是梦中蒋城聿海岛婚礼的画面。
梦里的音乐跟现场的音乐某一刹那重合上。
这首钢琴曲她也会弹。
她看得正失神,手腕被人抓起。
沈棠条件反射般要抽回,被蒋城聿握手里,他小声说:“你看台上,别动。”
沈棠感觉到手上有冰凉的金属感,是手表表链,他又给她买了手表。
戴好,蒋城聿与她十指扣了扣。
那一瞬,掌心贴着掌心,连着的不止是两人的手。
随后,蒋城聿放开她。
这期间,两人的目光始终看着舞台,就连温笛也不知道桌下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抢手捧花的环节,宴会厅的灯亮起。
蒋城聿回头看一眼侄女那桌,黎筝在整理头发,站起往舞台去。
他问沈棠:“要去抢吗?”
“不去,不凑那个热闹。”沈棠说:“现在没那么想结婚了。”
蒋城聿顺着她的话,“婚姻本来就是围城,何必要把自己围里边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不是没道理。”
沈棠看他,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深深排斥拒绝婚姻,只是在迁就她,“那蒋总可能没注意听后边一句话。”
蒋城聿问:“哪句?”
“没有婚姻这座坟墓,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蒋城聿目光从舞台等着抢手捧花的侄女身上回到她脸上,跟她对视。
今天再次聊到婚姻,她索性说个清楚,“那你何必委屈求全。你这样的心态进去那座城,也迟早想着逃离。”
“没有委屈不委屈这一说,想给你婚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不然你分手时我就随便许个婚姻给你了。承诺不是瞎给,给了我就会信守。”
蒋城聿说起现在为何想要结婚,“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想给你一个家,等老了后,能跟你葬在一块,名字刻在一处。”
新娘开始扔手捧花,而她专注看着蒋城聿,那些山盟海誓在他那里就是简单一句,活着时在一起,死了后也在一块。
没那么华丽,却那样动听。
随着欢呼雀跃声,有人抢到了手捧花。
沈棠抬头看去,抢到花的是蒋城聿侄女。
主持人留下她在舞台中央,问她此时此刻感想,又问她多大,有没有男朋友。
黎筝说自己还小,刚毕业,不急着结婚,“我想把这个手捧花送我小叔。”她特意强调:“亲小叔。”
“我小叔在追一个他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的女孩子,希望他早点抱得美人归,然后快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
台下哄笑。
主持人也笑,“还是侄女好,这么心疼小叔,”
他配合着黎筝,“小叔今天在婚礼现场吗?在的话,我们当面把手捧花送他,祝他们和今天的新娘新郎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黎筝点头,“在的,我小叔坐在9号桌。”
主持人冲着台下,“小叔在哪呢,来,摄影师给我们个特写。”
舞台上的高清大屏突然成了现场直播。
9号桌就是沈棠那桌,她们桌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大屏上。
主持人问黎筝:“哪位是小叔?”
黎筝:“我们周导旁边那位。”
周明谦边上坐着的就是蒋城聿,现在整个宴会厅的宾客都知道今晚蒋城聿穿了黑色衬衫,在追一个喜欢的不得了不得了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