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走上前去,仔细打量起了那副画。
打量了一会儿之后,他缓缓地皱起眉头,然后伸手轻轻摸了摸相框。
相框质量并不算很好,粗糙毛刺的边缘扎着莫奕的指尖,带来钝钝的痛感,但莫奕注意到的是,在相框毛糙的表面之上,排列着一小行点状的凸起。
他加大了些力道,那些小小的凸起随着他的动作细细碎碎地掉到了他的掌心里。
棕褐色的。
莫奕抬起手掌,凑近闻了闻,不禁愣住了。
这些……应该是凝固干涸后的血迹。
按照这些血块排列的规律,应该是从压力很高的动脉中喷溅上去的。
莫奕稍微后退了几步,仔细地审视着挂着相框的这面墙壁。
墙壁没有贴壁纸,光秃秃的墙面有些泛黄,角落里洇着暗淡的水渍和肮脏的霉菌,整个房间都没有丝毫的血迹在上面,也没有重新粉刷过的痕迹。
莫奕思绪一动,从墙角拉过了一张翻倒在地面的凳子,抬腿踩了上去。
他伸手握住相框两侧,微微一使力,将它从墙壁上整个拿了下来。
一扭头,莫奕就被无声无息出现在在自己身后的宋祁吓了一跳。
宋祁微微仰头,伸手扶住因为破旧而摇摇欲坠几乎散架的椅背,然后用一只手帮他托起相框沉重的底部,侧了侧面容,转眸看向他:
“你的手还伤着,我帮你吧?”
莫奕点了点头:“多谢了。”
说毕,他扶着宋祁伸过来的手,跳下了椅子,然后径直向院长室外走去。
宋祁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拎起沉重的相框,跟上了莫奕的步伐。
院长室外的那一整间屋子,墙壁上都被层层叠叠的干涸血迹布满,或是喷溅装或者抛洒撞,甚至还有滴落状,污褐色的血迹在墙壁上显得触目惊心,几乎令人不忍直视。
莫奕从靠近院长室的地方开始,一边缓慢地沿着墙壁走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墙壁上血迹的走向。
终于,他在房间正中央停下了脚步。
莫奕深吸一口气,眼眸中闪烁着细微的亮光,扭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宋祁。
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宋祁就心领神会地走上近前来,在他的身侧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这面看似完全不起眼的墙壁。
莫奕有些呼吸不稳,清平透亮的目光中藏着浅淡的激动,他踮起脚尖伸手指向宋祁侧上方的一片墙面,有些急促地开口说道:
“你仔细看那里,上方血迹喷溅较少,但是有一整条血迹从这里延申到那里。”
为了指明血迹走向,莫奕向宋祁又靠近了些,两人的双颊挨的很近,宋祁几乎能够感受到莫奕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他的侧脸上,令他不由自主浑身紧绷了起来。
莫奕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漆黑的眼眸愈亮,语速也越来越快:
“你看,那到血迹在上方突然戛然而止了,然后在不远处又重新开始延申。”
“这里的墙壁上肯定曾经有过什么东西。”莫奕肯定地下结论道,然后伸手按住了宋祁的肩膀,扭头看向他,两人的距离顿时拉的极其近,几乎像是莫奕半环抱着他似的。
莫奕无知无觉地继续说道:“你搬着相框上……”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目光有些古怪地地打量着宋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说毕,莫奕还准备探手摸向了宋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