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嗤了声,抱着她坐到床上,“我没去狩猎,在外面坐了半天,不提那些,中午吃了什么?”跟她在一起,他不想谈那些扫兴的事。
谢澜音就道:“就那些寻常菜,你呢?”
萧元要勾她的馋虫,故意夸大了烤肉的美味儿。
谢澜音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抱住他脖子道:“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吃?你还说带我去骑马呢,结果一来就晾了我半天。”
温香暖玉在怀,萧元正要扯她衣裳,听她娇滴滴的抱怨,他心中一动,笑道:“现在如何?先陪你骑马,傍晚再烤肉喂你。”
谢澜音兴奋地点头,跳下床道:“我去换衣裳!”
萧元笑着看她忙活。
谢澜音正在选穿哪条裙子,外面葛进来了,有事要禀。萧元让她先忙,他出去了一趟,很快又走了进来,停在对镜摆弄衣裙的妻子身边,意味深长道:“穿绣海棠花的那条吧,最衬你。”
谢澜音扭头看他,对上他明亮的凤眼,立即懂了。
该她出场了。
~
三月里百花齐放,桃花梅花樱花海棠,比美般一样比一样开得热闹。为了让主子们每个时节都有花看,行宫里专门开辟了几处园子种植花树,供主子们过来时观赏。
萧逸单独来了海棠园。
看着那一片片的烂漫海棠,就好像看到了她柔美的脸庞,不想的时候如行尸走肉,想了则哪里都疼,几乎站立不稳。
不知是不是太想,萧逸忽然瞥到一片裙角,素雅的颜色,绣着她最爱的海棠花。
他忍不住追了上去,拐了几次弯后,远远看到一个穿绣海棠长裙的女子背对他站在一颗海棠树前,身旁站着一个小丫鬟。那女子头上梳着妇人发髻,发上的海棠步摇与枝头的海棠花同色,远观如簪花。
萧逸盯着那步摇出了神。
云柔也有支类似的步摇。
明知那不是他的云柔,萧逸还是悄悄踱了过去,鬼使神差,都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想象那是她?
“侧妃,有句话奴婢憋了很久,不知当讲不当讲。”鹦哥低下头,不安地攥着手指,有模有样地按照主子的吩咐道。
侧妃……
萧逸登时知晓那女子的身份了,他与太子都没有侧妃,定是萧元的那位。
关系到萧元的私事,萧逸更要继续听了。
“你说。”谢澜音语气淡淡的,仿佛已看破红尘。
萧逸心中动了动,都说这位侧妃因为被抢婚一直怨恨萧元,现在看来果然属实。
“侧妃,我知道您心里还想着郭家二公子,可您已经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对你那么好,您与其为了有缘无分的二公子整日郁郁寡欢,为何不忘了他好好跟殿下过?”鹦哥困惑地仰起头,眼睛却闭上了,怕自己没姑娘演戏的本事,破功笑出来。
谢澜音没看她,伸出手,接住飘落下来的一片海棠花瓣,温柔的声音里多了回忆,“因为他还没忘了我,只要他一日没成亲,我的心就继续为他守一日。殿下再好,终究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因为他对我好,就忘了与二公子的海誓山盟。”
萧逸原本想偷听些萧元的秘密的,听了这番话,心头一震。
假如,那日云柔真的嫁给了太子,婚后是不是跟这位侧妃一样,始终为他守着心?
一定会的,她那么喜欢他。
“可惜,就像你每日劝我一样,他身边的忠仆他的家人,肯定也会劝他,劝他再娶别的好姑娘……”谢澜音突然哭了,靠到鹦哥肩头,哭得绝望而哀伤,“鹦哥,我怕,我与他再无可能,我怕他妥协,怕他喜欢上旁的好姑娘,我怕我在这里日夜牵挂他,他却已经移情别恋……鹦哥,你说,他会为了我坚持吗?”
鹦哥叹了口气,拍着她肩膀道:“不是奴婢故意泼侧妃冷水,您嫁的是殿下,殿下再不受宠,都是堂堂王爷,怎是二公子惹得起的?”
谢澜音如遭雷击,慢慢站了起来,对着满树海棠苦笑,“是啊,那是王爷,他怎么肯为了我得罪家人得罪王爷?说不定,他还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讨好王爷,当初去王府理论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
“唉,侧妃还是别想了,咱们赶紧回去罢。”
又几句轻声细语后,主仆俩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