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那日在陆家受到的屈辱,姚老太太嘴角紧抿。陆家人丁兴旺,自家就孙子一个,姚老太太是不指望她能活着目睹姚家压陆家一头了,但只要她活着,陆筠就别想顺顺利利地再嫁,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哪家会娶?
冷笑一声,姚老太太拄着拐杖去走廊里遛鸟消食去了。
逗完鸟,姚老太太回了房间,命人把她提前准备好的两身秋袍送到孙子那边去。丫鬟刚走不久,门房突然派人来通传,说是兴安伯府的赵太君登门拜访。
姚老太太眉峰跳了下。
她与赵太君曾是手帕之交,豆蔻年华,同时喜欢上了高中状元的丈夫,当时关系就淡了下来,她顺利嫁进姚家后,赵太君看她越发不顺眼,两人渐渐成了对头。兴安伯府早就没落了,那几年赵太君见到她都躲着走,直到丈夫病逝,赵太君才又开始蹦跶,只要赵太君来,那肯定没有好事。
不过孙子马上就要与柳家结亲了,姚老太太倒想先听听赵太君的讽刺,然后再说出自家的好消息,看赵太君会是什么表情。
“请进来吧。”坐到厅堂主位上,姚老太太端起茶碗,怡然自得地品茶。
赵太君年轻时没有姚老太太好看,老了也比姚老太太显老,但今日她气色罕见的红润,人没到呢,笑声先从走廊里传了过来,中气十足。姚老太太皱皱眉,斗了这么多年,她听得出,赵太君笑成这样,要么是兴安伯府有大喜事,要么就是自家倒霉,赵太君来幸灾乐祸了。
可最近家里顺顺遂遂的,并无任何异样啊……
姚老太太想不明白。
赵太君终于拄着拐杖转到门口了,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缎褙子,在阳光下甚是刺眼。姚老太太心中不屑,也不说话,一双老迈浑浊的眼睛冷冷地瞪着赵太君,等她自己交待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