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家人都在盼乔老开口,谁也无心说话。
乔老额头渐渐冒汗,拿出帕子擦擦手,不信邪地继续替楚随号脉。太夫人信任她,楚行想起乔老曾断言妻子不能生,加上知道堂弟中了毒,如今乔老分明如信上小人所说那般诊断不出,楚行便回头吩咐屋里的丫鬟,“让管家去宫里请太医。”
那丫鬟正是万姝的大丫鬟知夏,闻言先看向主子万姝。
万姝气得,差点没冲过去打她一巴掌,“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蠢货,该在楚随面前帮她的时候不帮,这会儿楚行为了丈夫好,她竟然还要看她脸色,还是当着楚家众人的面,难道堂堂国公爷的吩咐,还不如她一个二房媳妇管用?
看出主子眼里的怒火,知夏慌不迭跑出去安排了。
万姝再次看向乔老。
乔老老脸通红,楚行派人去请太医,就像一个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不过他确实诊断不出楚随的病情,叹口气,乔老羞愧地同太夫人道:“二爷病得蹊跷,脉象正常不似有疾,指间放血血色无异,也不像中毒,请诸位恕老夫无能。”
太夫人老脸早就白了,尤不死心地问:“那时谦何时能醒?”
乔老还是摇头,低着头告辞。
楚二夫人再也忍不住,拿起帕子呜呜哭了出来,“我的时谦啊,怎么这么命苦,好端端的遭了这无妄之灾……”
“二婶先别着急,太医马上到了,也许能治好二弟。”楚行开口劝道。
楚二夫人深深地抽了口气,转过身,默默地哭。
楚行目光落到祖母脸上,双手攥紧。
明惠帝送了两位太医过来,一番望闻问切,楚随早上用过的一切饭菜、茶水也都查验过,得出的结论与乔老一样,都说楚随应该是得了一种怪病,他们前所未闻,要回宫与其他太医商量对策。
国公府又请了京城其他几位名医,也都束手无策。
楚二夫人、万姝、楚湘哭成了泪人,润哥儿也一直哭。楚行扫视一圈众人,先去嘱咐妻子,低声在妻子耳边道:“你带盈盈先回定风堂,如果盈盈也突然昏倒,你别慌,也不要让大丫鬟以外的下人知晓。”
陆明玉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那边默默垂泪的小姑子。
“先去吧。”楚行用力捏了捏妻子的手。
陆明玉两辈子遇到的事情太多,短暂的惊慌后,她看眼丈夫,然后走到楚盈身边,轻声一阵安抚,顺顺利利地带走了小姑子。妻子走后,楚行看眼床上昏睡的堂弟,示意叔父随他去书房。
到了书房,楚行命魏腾在外守着,他拿出那封信请叔父过目。
楚二老爷疑惑地展开信纸。
信上内容言简意赅,称楚随中了毒,只有解药可解,其他人无法医治,还说太夫人、楚盈也中毒了,最迟今晚就会昏倒,劝国公府最好对外隐瞒太夫人、楚盈的病情,免得一连三人病倒惹人怀疑。最后写信人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寻医问药,如果楚行寻医无果,又不想亲人暴毙,就请晚上到京城北面一处凉亭赴约。
赴约做什么,信上没说,但显然是想用解药威胁楚行。
母亲、侄女也病了,楚二老爷惊骇地望向侄子,“世谨,世谨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仇家?”问完了,楚二老爷想了想,又沉重地摇摇头,“不对,他是跟咱们整个国公府有仇。”
如果只是针对侄子,那用侄媳妇娘俩威胁,比用他的儿子更管用。
猜测无用,楚行道:“今晚我去见他,在咱们弄清楚对方所图之前,二叔暂且保密,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盈盈有她嫂子照顾,祖母那边,我会派人守好三秋堂,称祖母身体虚弱不许人探望,如果婶母问起,还请二叔帮忙圆过去。”
楚二老爷点点头,却担心地提醒侄子,“万一他们只想诱你上钩,趁你赴约对你下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