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埋在锦被里,呜呜哭了出来,一阵急一阵缓的,委屈极了。
眼睛哭肿了,傍晚唐瑜以身体不适为由,自己在梅阁用的饭,容氏领着一双儿女过来探望,蕙兰墨兰早得了主子的话,只道主子有些着凉,喝过药已经睡了。容氏看眼唐瑜闺房,心中存疑,离开后悄悄问儿子,白天出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琦哥儿不喜母亲这种明显不怀好意的打探,但也实话实说了:啥事都没有。
容氏被儿子泼了一盆冷水,气得点了琦哥儿脑顶一下。
次日早上,容氏特别观察了唐瑜一番,却见唐瑜神色如常,似乎昨晚真的只是偶感风寒。
这事便轻轻地揭了过去,只是唐瑜更不爱出门了,派人留意外面的风声。一连数日都没有听说她与卫昭的风言风语,反倒得知宋钦重罚了黄河岸边几个贪污修堤饷银的知县,唐瑜心情有点复杂。
她在这边为一点名誉战战兢兢,宋钦却造福了一方百姓。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人家摄政王,怎么会一直记挂着无意撞见的男女私情?
解决了一桩心事,唐瑜晚上睡得安稳很多。
月底太后召她进宫,唐瑜照旧先去卫国公府与姑母唐氏汇合。
“怎么瞧着瘦了?”唐氏心疼地问,握着侄女小手猜测道:“想你爹爹?”
唐瑜点点头,她与卫昭商量好了,那事要瞒着长辈的,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唐氏宽慰了几句,娘俩乘马车进宫。
巧的很,今日永寿长公主也进宫了。
先帝那辈儿的兄弟姐妹,如今只剩宋钦一个端王,再有就是这位永寿长公主。永寿长公主年长宋钦八岁,出生时乃是龙凤胎,其母早逝,永寿长公主七岁那年,她的同胞兄长也病重夭折。先后丧母丧兄,永寿长公主变得沉默寡言,十六岁出嫁,新婚当晚得知驸马家里还有两个通房,丝毫不顾驸马将门出身,将其逐出公主府,至今夫妻俩各过各的,尚未圆房。
但永寿长公主养了很多面首,都说长公主不爱出门,就是因为被那些面首迷住了,整日寻欢作乐,只有逢年过节或是她想出门溜达了,才会进宫找太后坐坐,但永寿长公主也不是太后这边的。宋钦平定叛乱那年,朝臣们想劝说宋钦登基,请永寿长公主出面帮忙,永寿长公主当众表示过对宋钦这个弟弟的支持。然后等五皇子登基,淑妃成了太后,永寿长公主又好像忘了那事般,继续与太后走动,同时还保持着与端王府的人情往来,虽然只是送送节礼。
有点两头巴结的意思,但永寿长公主同样是个不爱笑的,冷冷地坐在那儿,还得太后主动找话说。
唐瑜不是很喜欢这位声名狼藉的长公主,见面只是尽礼数而已,没有在太后面前那么自然。
“臣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她恭敬地朝坐在太后旁边的冷美人行礼。
永寿长公主淡淡扫她一眼,不怎么诚心地夸道:“数月不见,瑜儿出落得更美了。”
声音比一般女子要清朗英气很多,个子也高挑,能文能武,乃十几年前京城的第一美人,深受老皇帝喜爱,千挑万选选了个年少成名的好驸马,只可惜永寿长公主受不得一丝委屈,没能跟驸马过到一处。
被夸了,唐瑜装羞低头,随着姑母走到一侧,再站到姑母椅子后面,准备聆听长辈们说话。
太后今日却是专门找她的,笑着道:“瑜儿五月十二就要及笄了,这可是姑娘家的大日子,你父亲远在边疆,替大齐效命不能赶回来陪你,我跟你姑母商量过了,咱们在宫里给你办及笄礼,多请些夫人贵女进宫,一起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