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柏颜现在就想松手,他已经要疯了。但是看到季思源眼中又涌起水雾,他咬牙点了下头,扔了沙发垫。
抓着季思源的手没有放,但是仰躺着,用一只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缓缓叹了口气。
这深深的一口气,饱含了寇柏颜无可奈何的情绪。
他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靠在沙发上尽可能地忽视自己手心黏腻难忍的触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想今天的实验。
季思源也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她这一会儿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就是愣着。
两个人没有再交谈,屋子里安静下来,安静到只剩下彼此错落的呼吸。在房内的人工智能,检测到两个人全都睡着之后,自动熄灯只留了一盏地灯。
季思源再因为翻身摔在沙发上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客厅的遮光帘全都拉着,光线很昏暗,迷迷糊糊好一会才看清周遭。
季思源侧头看向寇柏颜,他非常别扭地窝在沙发那一边,头以一种直角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居然还背在身后,和季思源的手拉在一块儿。
这种极其别扭加扭曲的姿势,让两个人哪怕都醒了之后,也像一对儿僵尸一样,一时半会儿除了吭叽谁也动不了。
“几点了?”寇柏颜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季思源的手彻底麻了,闻言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坐直之后龇牙咧嘴地揉着说:“五点多……”
“嗯……”寇柏颜闷哼一声,坐直之后也狂揉着自己的手腕和肩膀,看向季思源问:“这样可以了吗?”
“啊?”季思源迷迷糊糊地要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接着睡,结果寇柏颜这么一问,她站在沙发边上愣了下才明白。
“啊……应该行了。”季思源见寇柏颜竟然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个什么脱敏疗法,其实有点想笑。
可是她现在浑身酸疼着呢,笑不出来,揉着手腕说:“你呢,你觉得怎么样?到极限了吗?”
寇柏颜表情不太好形容,隔了一会儿才说:“睡着了,不知道……”
季思源抻了下腰,对寇柏颜说:“还早着,快回你屋子里面去睡会。”
她说着走进自己的屋子里,迅速把自己的衣服扒了扒,就摔在床上。
不过她才躺在床上,还没等睡着,就听到了一阵开门声——应该是寇柏颜走了。
这个时间去上班了?季思源睁了睁眼睛,觉得他疯了。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寇柏颜清早上出门,在大街上用他曾经不舍得乱花的星币,买了一份对于底层的贫民来说,有些奢侈的早餐——赤红虫蛋做的饼。
寇柏颜拿着边吃边叫了一个公用的悬浮车,像车里一些还算是活得体面的alpha和omega一样,去上班。
寇柏颜是急着去实验室,季思源一上来就让他接触研发的核心,这对生生在实验室外面打杂了两年多的他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面只有收拾卫生的人。寇柏颜直接去了实验室,一头扎进去就是大半天没有动地方。
而季思源这一觉也并没有睡多久,季慧宇马失前蹄的这段时间,她必须非常积极地去公司,哪怕什么也不做,去给季慧宇添堵也好啊。
三天时间,梅华珍和季慧宇他们,搬离了季思源家里的老房子。季思源抽空回去看了一眼,然后找了一些人开始给这房子大改特改。
梅华珍现在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但是季思源总觉得这还不够。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得吃足苦头才行。
不过季思源倒是并不着急,人类受到虫族的基因感染之后,寿命长达二百五十岁以上。
季思源今年才二十七,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整治季慧宇他们一家三口。
现在季思源最操心的是寇柏颜,那天拉手拉了半宿之后,季思源因为这几天有点忙,就没有再找茬折腾他。
弹幕达到一个历史新低,观看的人数并没有少多少,但是没有互动,改造对象还不听话,他们都不怎么发言了。
系统表示非常的担忧,催促了季思源两次,季思源却说:“不互动他们又能怎么样?影响最终评判就影响啊,我又不是靠着他们活着的。改造成功了,他们不就和你一起滚蛋了吗?”
系统想说改造世界评定级别高,会有隐藏奖励。
但是季思源从来都没有碰过系统空间的那些东西,别说用,连拿出来看都没有看过。系统空间有的东西,基本上这个星球不光有,还得是升级版。
而这个星球上有的东西,季思源想要,就没有得不得的。
因此她是真的对系统和弹幕不屑一顾。
她没法让弹幕上所有人都快乐,但是她能让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快乐……这也是一种特殊的能力。
这其中最不快乐的就是寇柏颜,自从季思源拒绝了他的解除婚姻请求,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季思源缠他缠得越来越厉害,寇柏颜每天恨不得把自己锁在c区,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出来。
然而不行,他要跟季思源去践行脱敏疗法。每天累得眼睛发花,回家还得咬牙拉手拥抱,或者胳膊靠在一起看星际网。
寇柏颜从来没有和除了他妈妈之外的人,有这么密集且亲密地接触,就连和他妈妈亲密拥抱也已经是好多年前,对他来说那些已经成了非常遥远的记忆。
他依旧不太能适应和季思源亲近,哪怕她洗的很干净。寇柏颜还是每次都咬着后槽牙强行的忍耐,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至少他忍耐的时间确实越来越长。
例如现在,他已经坐在这里,和季思源手臂挨着手臂“亲亲密密”地看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的星际网了。
上面他这一面是各种虫族纪录片,各种节肢,鞘翅,复眼等等等的分解图。而季思源那一半赫然是季氏企业的各类项目。
“可以了吗?”寇柏颜收回跟季思源挨在一块儿的手臂,偏头看了她一眼。
季思源闻言从哪些资料里面回神,侧头看向寇柏颜,脸上的严肃和认真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寇柏颜鸡皮疙瘩乱冒的暧昧。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味道,”季思源凑近寇柏颜的手臂,嗅了嗅他,“你多释放点给我闻闻……”
beta本身也没有多少信息素,有没有易感期和发情期,除非……是有欲望,否则季思源这就是强人所难。
但寇柏颜鼻翼之间全都是季思源的茉莉香,这一会儿尤其浓得有些呛。
寇柏颜皱眉用手掌按住季思源的头,阻止她要朝着他脖子上嗅的动作。看着她有点泛红的脸,叹气说:“你快发情了?应该还没到时间……是提前了吗?”
季思源把鼻子压在寇柏颜的衣服上,深深嗅了一口气,说:“不知道,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你自己的发情期你记不住?”
季思源摇头,甩了甩带着微卷的长发,仰着潮红如熟透的蜜桃一样的脸,看着寇柏颜说:“我的发情期是错乱的,曾经被梅华珍算计差点变成持续发情……”
“不过最近调节得差不多了,”季思源说“我记得是月初几天……你身上可真好闻。”
她说着,整个人都靠到寇柏颜的肩膀上。抱着他手臂,脸在他的肩膀上蹭,吸/毒一样说:“柏颜,我难受。”
寇柏颜强忍着连牙齿都要打颤的滋味,表情冷酷地说:“打抑制剂。”
“还没到日子呢,现在开始打,等到了发情期就废了,三针都顶不住。”季思源说:“你标记我一下,临时的,我就会好受点。”
她说话的时候,下巴就搁在寇柏颜的肩膀上,随着说话硌着他手臂,“要么我们试试……”
“想都不要想!我去给你找抑制剂,”寇柏颜说:“我接受不了做那种事,我顶多……”
寇柏颜说:“喂你喝点腺体血。”
他说着要起身,季思源抓住了他的手臂,又把他拉回来,说:“你干嘛去,待着我能好受点。我不喝你的血,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弹幕看着她越来越自然地和寇柏颜撒娇,都在弹幕上回答她:你是。
寇柏颜坐在沙发一角,在季思源凑到他脖子嗅他腺体的时候,他抓着沙发扶手的手指都青筋凸起。
在季思源用牙齿硌他腺体的时候,寇柏颜忍无可忍,从沙发上蹿起来就跑到了浴室,大半宿都没有出来。
季思源敲了两次浴室门,把寇柏颜逼得没办法,把洗浴室柜子都堵门口了。
对她说:“你防咬项圈的钥匙就在你卧室的抽屉里,我早就还你了。”寇柏颜连衣服都没有脱,被水淋湿后衣服都贴在身上。
他狼狈得像个落汤鸡,无奈至极地道:“你就去找你之前那些alpha吧,我真的……没法弄你。”
季思源暴躁地踹了一脚浴室门,气得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睡着就不难受了。
但是躲是躲不过去的。
omega的发情期是每个月都一定会有的,得不到抚慰,最长会持续七天,直到烧坏腺体,而季思源很显然还没有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寇柏颜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天蒙蒙亮就偷跑,季思源不亲自去抓,绝对不出实验室。两个人整天捉迷藏,寇柏颜回家一坐在沙发上就如坐针毡。
季思源越来越过火,这已经不是什么脱敏治疗,简直快要给寇柏颜的心理造成另一种阴影了。
欲求不满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和欲求不满的男一样……寇柏颜躲进浴室也被打开门给逮住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绝望的。
弹幕只要两个人对手戏就非常活跃,现在都刷得非常愉快——
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我要笑死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柏颜哥哥的绝望。
季思源真得,太狗了,狗得可爱。
就缠着他就缠着他,就不找其他的alpha,就缠着!缠死他!
补偿对象其实已经快要适应了吧,最近两个人贴在一起越来越自然顺滑了。
惨还是柏颜哥哥惨,上班比狗累,下班还要应付家里日如饥似/渴的女人哈哈哈哈。
楼上笑死我,太真实了。
真实,这残酷的真实。
话说这湿/身/诱惑,能忍住的都不能算是男人了。把补偿对象不行打在公屏上。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吗?补偿对象五星恨意值,半个都没有掉啊……
……
季思源确实在猛/烈发情期的边缘,现在就想缠着总是体温偏低的寇柏颜。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去找什么alpha,每个月一到发情期,她就会对她自己是个omega而感到愤怒和耻辱。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表露她的欲望,反正寇柏颜是她丈夫,反正他也不能完全标记她。
淋浴喷头开着,寇柏颜站在墙角,季思源挂在他身上,他根本站不稳。只好把她抵在墙上借力。
氤氲的水汽下面,季思源极其不老实地扭动腰身,寇柏颜强忍着把她甩飞的冲动,咬破自己的舌尖,在季思源把他蹭疯之前,嘴里含着血捏着季思源的下巴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