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关系呢,哪怕君月月已经和方安虞说得很清楚,哪怕他答应等着君月月,可是君月月不敢去想象,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腿上和手上还没恢复好就求着他弟弟带他来见自己。
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好了只看一眼,就不敢再多看她。
他是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催眠自己相信这订婚宴是假的,易地而处,如果换成她是方安虞,她早就疯了。
可是他的疯也仅仅只是多喝了两杯酒,如果君月月不要方安宴把他带到这里来见面,君月月相信,他肯定会乖乖地回家,抱着她那天的承诺,继续等着她去找他。
他刚才的失控,因为君月月一句话硬是收住的思念,还有现在的强颜欢笑,都让君月月感觉自己是个人渣。
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啊,她知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方安虞毕竟不是她,他再是相信她,也不可能不难过啊。
君月月仰着脸看着方安虞,破涕为笑,在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之后,她一辈子能遇见一个这样一个无条件相信她的人,又怎么舍得他这么难过呢。
于是君月月主动踮起脚尖,亲吻他强颜欢笑的弧度。
方安虞愣了片刻之后,就紧紧地抱住了她,深切地回应她。
头发再度凌乱,衣扣再次散开,两个人转着圈圈跌倒在沙发上,这一次君月月又按住了方安虞。
方安虞依旧乖乖地坐起来,只是眼中翻滚着不符合这张冷淡模样的热烈,怎么压也压不住。
君月月更不需要他压,摸过手机快速打字——你坐着就行,我来,这样衣服不乱,你也不用伤到小腿。
方安虞看了之后,渐渐地放松靠在沙发上,只是眼中的水雾迷蒙和微微仰头露出喉结的样子,让君月月想起那一次两个人去开房的时候,方安虞自给自足的模样。
君月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那个时候,不锁门就那样,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君月月对他没有抵抗力,尤其是他这样故意勾引人的时候,君月月沦陷得十分彻底。
沙发是皮质,暗红色的皮质,弹性非常的良好,修长劲瘦的手指上去,就深深地陷下一个个深坑,它似乎不堪疼痛,会在指尖每次用力的时候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哭叫,偶尔皮面被手指抓得特别深的时候,它还会颤抖着直晃。
只不过沙发是放在地毯之上,它的颤栗被地毯悄无声息地粉饰太平,无论颤栗得多么厉害,也都牢牢的被钉在那一样,半步也移动不得,只能生生地忍着,受着,直至抓着它皮面的手软软垂下来,这场折磨才又无声无息地停止。
君月月双手都松松地勾着方安虞的脖子,精致的盘发并没有凌乱,甚至妆容都没有花,只是鬓角和后颈上湿贴的细软头发,在反馈着其主人经历了什么。
方安虞抱着君月月的腰,侧头轻轻吻着她有些潮乎乎的脸蛋,两个人衣衫都很完好,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在亲密地拥抱。
但是只有两个人清楚,他们现在一起沉沦在余味的眩晕之中,难舍难分的谁也不想先放开彼此。
君月月确实晕得厉害,方安虞想她想得受不了了,她又何尝不是,这场荒唐的不合时宜的宛如偷情一样的亲密,竟然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方安虞还在她的侧脸细细密密地亲吻,君月月笑起来,伸手摸索他的头发,帮他把不听话的理顺。
两个人谁也没有试图再说什么,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依偎着,体会着只有在彼此身边才能体会到的宁静和温馨。
君月月觉得很神奇,她嘲笑自己,感官都被怀里的这个人占据,连窗外的雷鸣闪电都停了似的,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多久,两个人才起身一块去了浴室,帮着彼此整理狼藉,方安虞眉眼温柔,每次君月月抬头看他,他都会低头将唇印在她的脸上。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在浴室里面待了好久,才总算是整理好了。
君月月补了个妆,又帮着方安虞把裤子的腰用吹风筒吹干,虽然有点皱巴巴的,但是不仔细盯着看的话看不出什么。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了一切,窝在一起用手机交流。
君月月在解释她为什么让历离搭肩膀的事情,方安虞钻牛角尖,质问她明明说了不让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碰。
可是这种场合假装搭个肩膀是基本,他们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碰”。
所以君月月又给他解释了一番逢场作戏和像刚才一样真枪实弹的区别,方安虞又问她,是不是和那个未婚夫真枪实弹过。
君月月要疯,连着打了三个没有,还用了三个感叹号,又当着方安虞的面指天做发誓状。
方安虞全程没有一点逼迫的意味和语气,只是很平静的像拉家常一样地问君月月这些问题,君月月却完全相信,要是她不确切地杜绝他胡思乱系,方安虞下面可能会问,他和历离,她喜欢哪个的真枪实弹。
好一通解释,解释得君月月额头都冒汗了,方安虞才终于眨了眨眼,点头表示知道了,相信了。
君月月感觉自己解释这一场,比她刚才“做蹲起”还累,靠在方安虞的肩膀精疲力尽哭笑不得。
娇花真不是一般人敢碰的啊……
好不容易方安虞不问这个那个,搂着说起了家里小鱼和小乌龟和平共处的事情,门被“当当当”地敲响了。
君月月是真的想要当做听不见,但是这敲门的声音太急了,她基本上能猜到是谁,酒会差不多结束,她得跟着历离去送客了。
但是一打开门,看到方安宴和历离一起站在门外,还是惊讶地挑了下眉。
方安宴在君月月一开门就问道,“我哥呢!”
历离看到君月月第一眼,眼神就变了,暴躁得原地转了一圈,伸手抓头发生生把假发薅下来了。
“你……你这样子怎么去送客!不说了就解释下吗?!”历离一眼就看出了君月月脸上还没退的红,她自己照镜子看不出她是个被狠狠滋润过的样子,外人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历离混迹在这圈子里久了,见过的太多,第一眼就能看出,她这样子,出去送客他就完了。
他在外面招呼了半天客人,然后他未婚妻被谁滋润了?!
他不在乎绿,因为两个人是合作关系,可是这不代表历离不在乎别人看着他脑袋上绿啊——
他气得像个暴龙,但还不光他自己像个暴龙,方安虞起身也走到门口,方安宴一看他哥,顿时也炸了。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刚刚有过,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他顿时也炸了,和历离一起简直神同步——
“你还要不要脸!”方安宴瞠目欲裂。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办!”历离神情崩溃。
都是冲着君月月。
君月月愣了下,就见方安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上历离,“你未婚妻你不管?!哥们你假发都绿的发光了!”
历离挠着因为戴假发痒痒的小青皮,闻言转头看向方安宴。
他本来就一肚子邪火,不能和君月月个女人来劲,不能和方安虞来劲,因为他是个聋哑人,而且他的眼睛幽幽的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历离觉得自己是个被抓住的小三儿……
邪火憋得要从脑子里窜出来了,方安宴正好撞枪口上,历离突然间笑了,“我脑袋亮了么?你被人用枪指着拖屋里干嘛去了?这走廊他妈的有监控,和那种人混一起,小心警察抓你!”
于是君月月就看着两个暴龙在走廊你一句我一句地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