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真是日了狗哦。

石姣姣懒得和他说话,转身出门,气闷的睡觉去了。

除夕很快到了,石姣姣这些天都窝在家里看电视,研究怎么去接近那几个人,郝天成竟然在过年的时候要求回家,理由是要去看爸爸妈妈。

石姣姣惊讶,稍微一想,也理所当然,先前郝天成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渣,现在人设改了,会惦记爹娘很寻常。

给郝天成放了假,过年江雪也被她爸爸接回去,家里就剩石姣姣和乐正海,石姣姣整天整天在客厅开着电视,根本不进乐正海的屋。

但是再怎么刻意的疏远,她总要伺候乐正海吃饭方便,可过年康复中心关门,按摩热敷不能落下,夜里石姣姣沉默的给乐正海热敷完了,开始给他推拿。

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屈腿的时候,乐正海会忍不住似的,低低的哼。

石姣姣放轻动作,他也会哼。

少年手长脚长,按照过年来算,明天就十八了,这段时间养出了不少的肉,到底是年轻,就算这么久没能下床,身体长肉了,这么躺着不知道的,没人能看出他瘫的,俨然就是个有点清瘦大小伙子。

石姣姣听着他哼了两声,耳朵痒的要命,抿着嘴瞥了他一眼,他垂着眼咬着唇。

再屈腿,还哼,石姣姣忍不住问,“疼了?”

乐正海点了点头,石姣姣关切道,“哪?”

“腿根。”乐正海说。

石姣姣:“忍着点,我再轻点。”

但是再轻,怎么轻,乐正海都要哼,石姣姣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还真不知道,她受不了这个。

等乐正海再哼的时候,石姣姣忍无可忍,伸手拍两下他的腿,“哼唧什么!这点疼忍不了!”

乐正海咬住嘴唇,低垂着眼。

反正石姣姣再按,他还哼。

石姣姣没脾气了,忍着耳朵痒痒,总算折腾完,出了一身汗,面红耳赤。

“哎,”石姣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在康复中心对着医生,不会也这么哼哼吧?”

乐正海脸也通红,“她们按的不疼!”

石姣姣闭嘴,原来是技术问题。

收拾好了一切,躺在小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才迷迷糊糊,乐正海就说,“渴了。”

石姣姣暴躁去倒水,回来喂祖宗喝了,才躺下,乐正海又说“后背痒。”

石姣姣跪在床边上,捏着个痒痒挠,怎么都挠不对位置,实在无奈,之际上手了。

挠完之后要拿出来,乐正海上身一歪,压住了。

然后两人就变成了几乎拥抱的姿势,近距离的对视,石姣姣终于觉出了不对,微微皱眉,“你今天有点奇怪。”

乐正海却不接茬,石姣姣把手拿出来,他就闭上了眼睛,实际上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太明显太过火了,他只是想要时不时的勾着石姣姣,让她继续履行承诺,年后据说还要换方案,加上心理辅助治疗,那是一大笔钱。

谁会在一个废人的身上,死命的砸钱,他怕。

说到底他和石姣姣之间,乐正海除了自己,不知道还能利用什么,难不成真的赌她的良心?

她有吗?

石姣姣还真……没有。

她见乐正海老实闭眼睛了,也就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了。

年三十晚上,两个人过的,石姣姣捏了几个饺子,借用辅助工具把乐正海弄下床,用轮椅推着他到阳台边上。

“据说小区前面广场一会儿有人放花,”石姣姣说,“咱们今晚上在这里吃饭。”

电视里放着吵闹的晚会,烟花稀稀拉拉,石姣姣掐着午夜的时间,在桌子底下鼓捣了几下手机,然后没过一会儿,烟火和十二点的播报,一起轰然炸响。

“快看!”石姣姣指着窗外,乐正海转过头去,漫天斑斓五彩,他一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石姣姣故意搞的,看到她弄手机了,这个小区住着的人家都不是很宽裕,郝天成没事儿就会和他说些居民间的小问题,怎么可能搞这种庆典才会用的大烟花。

但他看的还是有些痴了,没人不喜欢被哄着,尤其乐正海这种敏感的时期,烟花映在脸上,明明灭灭,隔着玻璃,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蒸腾,烟火人间,近在咫尺。

“多漂亮!”石姣姣在笑。

乐正海始终没有转头看她,却在漫天的烟花里面,捕捉着光影的尾巴,忍不住想,这么费尽心思还遮遮掩掩,她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自己呢。

过完年之后,郝天成回来了,就一切恢复正常。

还是寒假阶段,开学就是高三,乐正海耽误将近一年,课程却还差一大截。

一整个寒假,江雪都在给乐正海补课,干脆就常驻了,石姣姣开始出去接触那几个人,跟着一个嫌疑很大的人出了一趟远门。

回来的时候,她还给乐正海带了大螃蟹,但是却不知道,仅仅三天的功夫,她计划好的让男女主多相处日久生情,在按部就班的消除怨念,突然间就乱了,乱翻天覆地。

犹记得那是一个大晴天,正是中午,石姣姣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就看到郝天成那个辛勤的田螺小伙,竟然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

这也算就算了,总不能只让人干活不让人休息。

但是谁来告诉她,为嘛郝天成身上,还叠着个人。

手工定制的海蓝色小裙子,是石姣姣专门给江雪量身定制,为的是让她美美的在乐正海的眼前晃悠,可现在这小裙子,还是穿在江雪的身上,显得少女玲珑身段青涩和含苞待放衬托到极致。

可是……

石姣姣瞪着眼睛站在门边上,看着听到声响惊慌转头的少女绯红的小脸,还有唇边明显的水泽,石姣姣深吸一口,手扶住自己的后脖子,觉得她年纪轻轻的,可能要他妈中风。

“你们……”石姣姣扶了一把鞋柜,看到乐正海屋子门还开着,把到嘴边的咆哮生生憋回嗓子。

两个人慌忙分开,郝天成比江雪的脸上红的还厉害,伸手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整理凌乱的衣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根本不敢和石姣姣对视。

自从石姣姣把他的人设改了,他整个人就温润的不像样,你扇他一巴掌,他还能把另一面脸也凑过来让你扇的类型。

可是石姣姣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憋了个这么大的!

她快步走到门口,把乐正海的房门关上,走到沙发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她觉得她有必要看看郝天成脑子里是不是乱码了,竟然敢搞她的女主角了!

“你真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石姣姣气的血压都要爆,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他留个人意识,直接改成一具傀儡了事!

她都不敢想,乐正海到底有没有听到,到底有没有察觉,他那个敏感的堪比处.女初.夜的小心肝儿,要是让他知道江雪和郝天成有什么,还擦火花?擦.他妈还差不多!

但是手才抬起来,一个小脑袋就伸过来,挡在了郝天成的脑袋前面,抱住了他的头。

“姣姣姐……”江雪眼泪也方便,兜里揣着的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梨花带雨了。

“是我主动的,不怪他,真的……”

石姣姣举着烟灰缸,半晌才倒上一口气,把烟灰缸放下,到底还顾及着隔音,怕乐正海听见。把两人带到了她的房间,仔细问情况。

她就纳闷,这两个人倒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女主和男主朝夕相对不搞,反倒去搞个炮灰,瞎了吗!

这一问不要紧,石姣姣感觉自己脑子里血管爆了一半。

这还是个他妈强制.爱,江雪哽咽的交代,是她强迫郝天成和她好的,郝天成一直躲着她,都没同意,刚才在沙发上也是。

石姣姣掐着自己的眉心,都快把那块儿掐紫了,江雪抽抽噎噎,全程都在维护郝天成。

“姣姣姐姐,你真的别误会天成哥,都是我,他太温柔了,没法拒绝我……”

石姣姣被这荒谬的发展整笑了,指着一直没说话的郝天成鼻子,问道,“天成哥哥?他温柔?你……知道你跟他差了多少岁啊?”你知道他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看到的都是表像,”石姣姣看江雪还要辩解,抬手打断她,“你回家吧,以后不用来补课了,”石姣姣坚决将这种不正当幼苗掐死在萌芽。

说话也就重了些,“你以后也不要来找他,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别天真了,你们如果再见面,我告诉你爸爸,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姣姣姐!”江雪着急的要伸手拉她,被她推开。

石姣姣深吸一口,叹道,“你回去清醒一下。”你他妈的是老子写的女主角!和炮灰搞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送走江雪,石姣姣回头想发作郝天成,但是一回头,郝天成正在做菜,她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后脑勺,琢磨着雇佣个护工,把他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她倒是不用担心江雪一直被蒙蔽,只要不在她家,江雪的爸爸绝不会允许女儿和郝天成搅和在一起的。

石姣姣甚至有些后悔,她寻思着把人改的温顺了,使唤着方便,却忽略了他温柔太过了,长的还行,简直是情窦初开小姑娘的理想型。

她刚才看到两人亲吻一时间气急了,现在对着自己改出来的郝天成,总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上去踢一脚,只会更疼。

糟心的没再搭理他,准备过几天把他赶走。

郝天成看出石姣姣不高兴根本不敢招她边儿,溜溜的躲着她。

这件糟心的事儿,致使石姣姣连应付乐正海都没心情了,吃过午饭就回自己屋子,睡了一下午的觉。

晚上爬起来,正是晚饭时间,石姣姣心情总算好些,端着蒸好的大螃蟹进乐正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