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当时可能就在他身边,却无力阻止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冷风,阴恻恻的。顾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袖底两条纤细的藕臂,一点一点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顾老太太觉察到她的惊惧,忙忙将人搂入怀中,柔声安抚,“慈宝儿莫怕,有祖母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对,慈宝儿莫怕,谁要敢欺负你,还得先问问你娘亲!更何况你爹爹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一个个把他们都揪出来,要他们好看!”
裴氏一抹眼角,适才的懦弱全不见踪影。
她这辈子,充其量就是高门大院里的妇人,见识甚浅,也没什么巾帼英雄的气概。然,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一想到自己两个宝贝女儿被人害成这样,她就恨不得冲过去,跟他们拼命!
云锦她们也都纷纷看过来,眼神坚定,带着鼓励。
熟悉的温暖渐渐驱散顾慈的不安。
的确,这辈子和上辈子已经不一样,她虽然还是遇到了险境,但家人们都在她身边,给她支持和力量。更何况最糟糕的事情还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有什么好怕的?
深吸一口大气,顾慈原本噗通乱跳的心,终于慢慢回归平静。
又过了半个时辰,金大夫帮顾蘅除尽身上余|毒,顾蘅慢慢睁开眼,脉象恢复如常。
顾慈封锁消息,让人将库房里剩余的香全丢了,又着人在各间屋子熏上金大夫给的药香除味。
日薄西山,斜阳如金。
顾老太太和裴氏该告辞回去,心里仍旧担忧,再三嘱咐:“若有难处,千万同家里说,莫要自己扛着,我们都在”。
顾慈心里熨贴,直道“无事”。送她们离开后,便领着金大夫去往长华宫。
——近来越发嗜睡的,可不只戚北落一人。
不出所料,长华宫里的香也被人动了手脚。
如此一来,顾慈对这幕后真凶,也有了明确的人选。若说这宫里头,有谁想同时弄死皇后这对母子,那就是有宜兰宫里的那位了。
自己都已经缠绵病榻,竟还不让人省心。
岑清秋怒不可遏,想直接拿着香饼找上门兴师问罪。顾慈苦劝许久,方才拦下。
又过了会儿,宣和帝和戚北落得到消息一块赶来,听完来龙去脉,亦是气得牙根痒痒。可真要问起整治的办法,却都犯了难。
眼下他们并无确实证据,单凭一个没法查询来源的香饼,就像扳倒手握先帝免死金牌的太妃,谈何容易?
明堂内,四人脸色皆不大妙。戚北落怒上心头,摔了手中杯盏发泄。
宣和帝凝眉,正要责怪他沉不住气,余光瞥见顾慈欲言又止,由不得问道:“你若有主意,但说无妨。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听到“一家人”三个字眼,岑清秋冷哼,“陛下心里倘若真有咱们几人,当初何必将王家,还有您那宝贝五儿子捧那么高,如今可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宣和帝脸色顿沉,回身要和她舌战三百回合。
顾慈忙打断,“其实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辛苦父皇、母后还有殿下配合,一道摆个大局。”
戚北落疑道:“什么大局?”
顾慈眨眨眼,挑眉觑他,嘴角勾起一丝狡黠,“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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