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柔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的这么厉害，好像全身的悲伤都涌了出来。

他一直都在作为一个哥哥保护她，这才是真相。

路灯下，少年的身形渐渐显露了出来，他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女孩的脸，温声道，“你不是说你再也不哭了吗？”

冰冷的指尖抹去了她的泪，卫柔抽泣着抬头，“你真的，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真的是因为我，所以你才活不下去吗？”

“别听那个老道士瞎说。”

卫明言摸了摸不停抽泣的女孩脑袋，“别听那个老道士瞎说，我落地死和你没关系。”

少年摘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下的清秀面貌，轻声哄着，“快别哭了，之前打残灵的时候不是挺凶残的吗？”

卫柔也不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她哽咽着问，“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鬼魂，只有连个人意识的残灵……”

“当然不是一个人了。”

卫明言哄她，“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爸爸妈妈养大的，爸爸妈妈给我烧衣服，鞋，各种玩具，在你坐在地上玩玩具的时候，其实我也跟你一起玩。”

“只不过是你小时候看不到我而已。”

“柔柔。”

少年微微低下头，帮着卫柔擦拭不停掉落的泪水，温柔的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从来没有失去过爸爸妈妈的爱，从小到大，你在哪里上学，读书，我都跟到哪里，我也在上学，读书，我本来想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卫柔努力的忍着泪水，仰起头看向他，“你出现，是不是因为那些残灵……”

“其实那天，我没想着现身的，那些智障，根本不用费多大的劲就能被毁掉，但是我发现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很危险。”

卫柔点着头，“我知道，它们都想吃掉我。”

从和卫明言学习如何引出残灵时，卫柔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同之处，同样的方式，在她身上，总能比别人更快的引出残灵。

而且就算是其他人引出残灵，知道它出现，那些东西的目标就会转换在卫柔身上。

“没错，所以我不能再在背后保护你了。”

“不过好在，你学的很快，连法器都可以做的出来，以后，就是它们怕你，而不是你怕它们了。”

卫柔忍住抽噎，“如果不是上次请笔仙，你是不是会一辈子都不出现，一直都在背后保护我……”

“我会被你保护一辈子，可是直到死，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哥哥，你就没想过，爸爸妈妈走了后，我不知道你是谁，这个世界上，没人会记得你……”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悲伤是从何而来，是因为自己的哥哥。

卫明言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可又有谁能保护他自己呢？

少年神情怔了怔，看着从刚才开始就拼命抑制哭声到了现在又泣不成声的卫柔，半响，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个欣慰的笑来。

他轻声说，“柔柔，我很高兴。”

卫柔眼前满是泪水，哭的收不住声。

“其实，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好了，快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