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和我说了话,我可以安排行程,然后和你一起回去。”
她心里怔了下,摇头,“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就好啦……”
他揉了揉她脑袋,“好了走吧。”
晚上回到蔺臣新的公寓,尚未央逗了会儿扭扭,而后上楼回房间收拾行李。
过了会儿,男人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东西带这么多,能不能拿得回去?”
“没问题,”她仰头看他,“我听妈妈说,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派人给她送去生活所需,蔺臣新,谢谢你,这些钱你记一记,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
他俯下身,和她平视,眸光带了笑意:
“记不清了,你换种方式还我吧。”
“什么?”
尚未央以为他要说一些不正经的话,谁知男人却道……
“以后成为大画家,给我画一幅画,到时候你的话一定价值连城。”
“那恐怕很难实现了,我可从来没想过……”
“为什么没想过?未央本身就这么优秀,嗯?”
她抿唇一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不许再说谢谢了,听的一点都不舒服。”他刮了下她鼻尖,“早点洗漱,明早几点出发,我送你?”
“不用。”
“说。”
“……六点半。”
男人转身走出门外,回到书房,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明天早晨的会议是几点的……”
翌日清晨,五点半,闹钟在床头响起。
尚未央坐起身,看向窗外仿佛有那夜幕遗留下的天色。
洗漱完毕,把一些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她轻声走出了卧室门。
走出公寓门时,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临近六点。
她没打算麻烦蔺臣新,所以昨晚骗了他,说了个假的时间。
坐上公交车时,她才给蔺臣新发了条信息:
我已经走啦,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估计他会不开心,但是今天是周五,他还有工作,她也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
临近七点的时候,她终于到了动车站。
走进动车站后,她找到检票口附近的位置坐下,时间滴滴答答流逝,她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就听到低沉的男声落在她头顶:
“小妹妹,让个位置。”
尚未央震惊抬头,就对上蔺臣新的视线。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双手插兜,桃花眼微挑,正看着她。
她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蔺臣新捏了下她的脸颊,“小孩儿,胆子大了?竟然敢骗我。”
“唔……”
他把她的行李往旁边放了一个位置,而后在她身旁悠悠然坐下,尚未央呆愣:“你要干嘛?”
“和你一起去啊。”
“一起去?”
“嗯,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陪着你回老家,然后再陪你回来。”
“你怎么……我不是说不用的吗?”
女生瞠目结舌间,手掌就被男人包住,他看着她,笑了笑,“我怎么舍得让央央一个人回去面对那样的父亲?”
“之前答应过你的,说要陪你回去。和你有关的,我都不想失约。”
尚未央闻言,心潮翻滚。
感觉手心的热度阵阵上升,撩得她脸色泛红。
蔺臣新轻轻把她的脑袋按在肩头上,“睡会儿,我等会儿叫你。”
她羞得想抽回手,他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低声在她耳边讨道:“让我再牵一小会儿好不好?”
几秒后,她阖上眼眸,手却没有再动弹。
蔺臣新无声勾起唇来。
五个小时后,动车在正杨市的动车站停下。男人下了动车,而后带着小姑娘往出站口走去。
尚未央跟在他旁边,听着他打电话,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出了动车站后,就有一辆专车前来接送他们,这是蔺臣新在正杨市的人脉。
上了车后,尚未央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心中五味陈杂。
她喜欢这座城市,牵挂这里,但这里却有一个厌恶至极的人。
蔺臣新看出她的情绪,揉了揉她的发顶,转移她的注意力:“等以后你有空了,带我在正杨市逛一圈?你也得尽地主之谊。”
她点点头,扬唇:“好啊。”
一路上有蔺臣新的陪伴,她安心许多。她原本是不想他跟着一起来,让他看到她那样的家庭环境,可是当他真的陪伴在她身边,她却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而且仿佛越来越依赖他了。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车子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区停下,下了车,蔺臣新包揽了全部行李,另一手强势地牵过尚未央。
两人往里走去,小区里的人来来往往,视线不经意落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走到家楼下,推开大门,里头就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尚未央认出,他们都是街坊邻居,也认得她。
她与他们对视了眼,后者看到她被男一个人牵着,眼底都划过几道惊异,但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家门口,她开了门,发现里头很安静。
“妈……”
她直径往里走去,推开卧室门,就看到母亲骆云坐在轮椅上,拨着椅子,正往门口挪来。
“妈……”
她飞快跑了过去,蹲在母亲面前,骆云笑了:“女儿回来了。”
尚未央握住母亲的手,看着她苍老了许多的面色,因为笑而牵起眼角的皱纹,她眼眶有些发酸,“妈,我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站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长高了?”
“我都大三了,哪还能长高呀。”
“没高,但是变漂亮了。”
骆云抬头,就看到走进门口的男人身影,“阿姨好。”
她愣了下,“这位就是白阿姨的儿子吧?”
“嗯,阿姨叫我臣新就好。”
骆云笑笑,“以前看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长得这么高了。这段时间特别谢谢你照顾未央,还经常派人来给我送点东西……”
“阿姨,这些都是小忙没关系。主要是您,您的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只不过年纪大了,感觉做什么都比较吃力。”
“妈……我爸呢?”
骆云干笑两声:“他昨晚没回来,应该又去喝酒了吧。”
“他最近没有再打你吧?”
骆云不经意看了蔺臣新一眼,后者立刻道:“我先去外头坐着,你们先聊。”
男人走出去,带上了卧室门,骆云指了指旁边一张木凳,“你坐着,别蹲着和我说话,太累了。”
“妈,你别转移话题。”
骆云低头,“妈没事,就是他偶尔喝了酒打完麻将回来,会骂我几句,倒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他现在也知道家暴是犯法的……”
“妈,你和他离婚吧。”
“你怎么又说这话……”
“那你要这样受折磨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他有的时候肯定还会打你,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什么时候给过你好脸色了?妈,你到底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