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顾·新晋托尼老师·念认认真真帮骆修吹干头发后,就自觉跑去酒店房门外等他换衣服了。
小助理朱涵宇惯例卡着7点来给骆修送早餐,然后见到了房门外等候的顾念。
朱涵宇意外停下:“顾编剧?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念听见声音,回头,见了朱涵宇后她灿烂一笑:“我在等骆修先生啊。”
“?”朱涵宇愣了下,“你等他干什么?”
“当然是请他去吃生日早餐了。”
“??”
朱涵宇被这信息量震住,第一反应是提了提手里的早餐袋:“你请他吃早餐,那我干什么?”
顾念拍他肩膀:“你今天带薪放假,我替你一天工作,开心吗!”
朱涵宇:“不工作当然开——等等!”
顾念被他吓了一跳,警觉地缩回手:“怎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早餐?”
“唔,生日?”
“你知道骆哥今天过生日??”
“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
顾念心虚地飘了飘眼神,《养鹅》还没拿回来,她当然不能说是从他这里知道的。
几秒里头脑风暴后,顾念从容转回去:“嗯,剧组那边要接受演员的资料表,是你们公司发过来的。”
朱涵宇皱眉,显然是信了:“剧组的人事组怎么连这种信息都泄露出来了,这也太不负责了……”
嘀咕完以后,小助理轻蔑地一抬下巴,看着顾念说:“就算你知道了骆哥的生日、专程一大早就来门口堵他也没用,他是不会和你出去的!”
顾念:“为什么?”
小助理想都没想:“当然是因为我们骆哥从来不过生——”
话声未落,两人面前虚掩的房门被从里面拉开,换上一身白底浅纹衬衣和休闲长裤的男人走出来。
小助理扭头,瞠目结舌。
在沉默里对视数秒后,他才喃喃地问:“骆…骆哥,你今天这是要,出门吗?”
“嗯。”
“可今天不是——您打算去哪儿啊?”
“……”
骆修没说话,回眸落向身侧:“我们今天去哪。”
顾念没察觉这话里少了的称呼和多了的代词,她竖起一根食指:“先带你去吃镇上最最最最好吃的早餐!”
骆修点头,对小助理说:“去早餐店。”
小助理:“…………”
他听得到!他又没聋!!
小助理咬牙切齿神色狰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看那个再看看这个,最后他心一横,大着胆子拉住骆修到一旁。
还没停下,他已经感觉到骆修皱着眉钉在他手上的目光。
骆修:“手拿开。”
小助理:“…之前顾念拉您您都没嫌弃她qwq!”
“这两者间有因果关系么。”骆修垂眸,眼神很漠然。
“……没有。”
被伤透了心还没足够大的胆子的小助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手。
骆修拉平了衬衫袖口的褶皱,然后他才撩起眼:“有话就说。”
小助理:“您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骆修:“6月16。”
小助理:“那您还记得今天是您的——”
“生日,”骆修打断,“你想说什么。”
小助理含恨:“您真的不能再被这个狐狸精勾着跑了!您忘了您自己说的从不过生日了吗?”
“嗯。”
骆修敷衍应了,他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睫毛细密搭下阴影,侧颜看起来近乎淡漠。
小助理不死心地问:“您真要去啊?”
“我答应她了。”
“但是以骆哥你的手段,就算答应了,在不主动违约的前提下让事情没法进行的方法应该有很多很多种吧?”
骆修:“大概吧。”
小助理急忙道:“那您赶紧出个法子呗!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又明显对您图谋不轨,如果真牵扯到一起闹深了传出去,那对您的名誉——”
“你很了解我?”
缠着一丝低低哑哑的笑腔,那个莫名凉人的声音响起。
小助理僵住。
到此刻他才惊觉,他和表面温和无害好像对什么都很随意的骆修相处惯了,已经有点忘乎所以了。
连他只是骆修的助理、应该是他听骆修的而不是骆修听他的这件事都快忘了。
小助理懊恼低头:“对不起骆哥,我、我就是着急了,怕您这边出什么流言,那安娜姐肯定会恼火我办事不力的。”
“没关系,你跟在我身边两年,确实比较了解我。”骆修淡淡一笑,“不过既然这样,你也应该知道……”
“?”
小助理茫然地抬了抬头。
然后他看见了金丝眼镜后,微微勾起的眼角下那双褐色的眸子,是冰冷的琥珀石似的质地。
这样一双漠然的眼,那人却又垂着睫睑淡淡地笑——
“我的道德感一向不高。”
“…………?”
小助理懵住。
他呆呆地看着骆修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回到那个等在原地的女孩身旁。女孩朝他们老板笑了下,说了什么,然后他们老板也笑了。
和面对他还有其他任何人时,那种面上在笑、眼睛深处的情绪却冷寂进骨子里的感觉不同,他们老板在望着那个女孩的笑意里时好像是鲜活的。
连眼底的情绪都是有颜色的。
一直等到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小助理才反应过来,揪着头发蹲下去:“啊啊啊——老板你对谁动凡心不好,为什么要对一个快要成有夫之妇的狐狸精动凡心啊!!”
长廊寂静,无人回答。
某个瞬间小助理突然想起什么,跳着脚蹦起来,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去。
等对面接通,小助理再也忍不住情绪地鬼哭狼嚎了一嗓子——
“安娜姐,出大事了!!”
“……”
·
直到走进小镇炊烟袅袅里,踩上高低不平的石板路,顾念犹然觉着身后还飘着那束幽怨目光似的。
她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怎么了?”骆修察觉,问。
“没事,”顾念犹豫了下,转回来,“我们把朱涵宇一个人扔在酒店,没关系吧?”
“会有什么关系?”
“额,倒不是别的问题,就是觉得我们走之前,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一个被我当面抢走了新婚老公的妻子……”
顾念越说越轻声,某一秒,她心惊胆战地抬头,然后正对上骆修温润的褐色眼眸。
骆修无比平静,从容淡定:“我不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