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顾念摸着好像还残留某种温度的额发,陷入了怀疑人生的迷茫中。

宝贝鹅子单纯善良又待人亲和,她以为这种性格的人都是很喜欢交朋友、跟人相处的,过生日也一定习惯了有很多很多朋友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身旁。

但是好像……

顾念迟疑地抬头,瞄了一眼房间中央。半靠坐在桌边,男人手里晃着只香槟杯,眼神懒散,唇角淡淡勾着笑。

旁边围着他搭话的几个女演员笑靥如花,腰肢扭得水蛇一样。

“嗨,大功臣,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

顾念身旁的沙发一陷。她回过头,见是江晓晴就又垂回眼,懒洋洋地吱了声。

“怎么了,兴致不高啊?”江晓晴玩得尽兴,撞撞她肩膀,“我都没想到你能请得动剧组里这么多人,果然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啊?你这肯定费不少心思,怎么还不高兴呢?”

“不是我不高兴,是……”

“是什么?”

顾念抿了口柠檬汁,小声:“我感觉我宝贝鹅子好像不太喜欢今晚这个安排。”

“嗯?不能吧,现在的年轻人里还有不喜欢当主角的吗——哦除了你这个怪咖以外。”

江晓晴转了转头,在场中找到骆修的身影。

看了两秒她开口:“没有啊,骆修不是还在笑嘛,我看和那几个女演员也聊得还行。”

“唔。”

“不过讲道理,你儿子这外形条件是真的绝。”

“嗯?”

这话题转得突然,顾念茫然抬眼,不等看清江晓晴表情,就被她趴到自己耳边上,带着酒味儿往她耳朵里呼气:“你看他脚踝。”

“?”

顺着江晓晴的话,顾念下意识瞥过去。

骆修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就着靠坐桌边的姿势,深蓝色的长裤裤脚被拎起几公分,露出一截冷白而线条凌厉的脚踝,性感得很。

江晓晴:“这线条感简直杀我,呜呜呜你儿子太绝了,我也想嫁给他!”

“——?”

顾念“吾家有鹅初长成”的欣慰表情没能维持一秒,就在这句话后立刻碎成了渣渣。

她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不行,你太花痴了。”

江晓晴:“我没有!我对帅哥最专一了!”

“你是只对最帅的那个专一、但最帅的那个总是在换人吧?”

江晓晴露出娇羞的表情:“噫你怎么这么了解人家啦。”

“…你滚,”顾念冷酷无情,“花心的女人离我宝贝鹅子远一点。”

江晓晴:“但你儿子不一样啊,难道你见过比他更帅的吗?既然没有,那我就能一直对他专一的!”

“……”

顾老母亲沉默下来。

比宝贝鹅子更帅的?当然不存在。她家宝贝鹅子就是天下第一帅兼天下第一大可爱!

顾念点头:“你眼光不错。”

江晓晴:“那我能……”

顾念:“但还是不行。”

江晓晴:“??为什么!”

顾念木着脸,上下扫视她:“傻白甜影响我宝贝鹅子的后代基因。”

江晓晴:“……”

江晓晴戏精上身,含着委屈的热泪指向顾念:“好你个见色忘义的狗东西,以前藏那么好,现在牵扯到你儿子了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哼,今天起我们恩断义绝!”

“别二了,”顾念忍住笑,拉下她的手,“再二你就真嫁不出去了。”

“那你儿子我不要了,小美人把你自己赔给我吧!”

“nonono——”

沙发里,一个酒疯子小姑娘缠上另一个小姑娘,很快就笑闹成一团。

房间中央。

“骆先生?”

“……”

骆修眼底笑意淡了些,回眸落向身侧——

小party上的一支红酒杯也恨不得拿捏出拍高端杂志封面的造型感,剧组里他不知名姓的这位女演员已经缠他半晚上了。

而始作俑者毫无负责的自觉,还在角落里跟好朋友闹成一团。

“骆先生在看什么,”女演员一分不差地掐着最美微笑的弧度,婉约回头,“好像看得很入迷。”

骆修眼神轻晃了下,“是很让人入迷。”

“?”

女演员一惊,没想到他会承认,更迫不及待地寻过去——那沙发一角人不多,平常总蔫着的小编剧难得眉眼染笑,猫咪唇也翘着弧度,跟人疯闹。

女演员惊讶地转回来,语气有点复杂:“骆先生难道是在看顾编剧?平常没怎么注意,顾编剧确实长得蛮漂亮呢。”

骆修淡定点头:“嗯,很漂亮。”

“不过以骆先生的条件,身边应该最不缺美人吧。”女演员笑着,仿佛无意地倾前几分,眨着她的半永久睫毛,“还是说,顾编剧比我们更会讨骆先生喜欢?我看这次生日party就是她张罗起来的,顾编剧确实很会做事呢。”

“她不必讨我喜欢。”

“?”

骆修没抬眼,声线里透出种冰凉松懒的质感:“说不定,是我先暗恋她的。”

“——?”

顾念好不容易把江晓晴这个酒疯子制伏,艰难拿出震动好一会儿了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

顾念接起来:“喂?”

“顾编剧?”

“你是……?”

“我是朱涵宇!骆先生的助理!”

“啊。”

“别啊了,这都晚上10点了!你把我们老板拐到哪儿去了啊?”

顾念一巴掌把又要扑上来的江晓晴按到沙发里,“抱歉,十点了吗?我没注意……今晚剧组给骆修先生办了个生日party,大家都玩得晚了,抱歉。”

“生、生日party?”

“对啊。”

“那,”对面僵了几秒,颤声问,“主办人还活着吗?”

“?”顾念莫名其妙,“我活得还行,谢谢你的关心。”

“你——你办的??”

“对。”

“骆哥他就什么都没说?还参加了??”

“是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