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年前的《渡我》作为年度网络金曲,传唱度之高可以说是遍及大街小巷,一度被誉为“突破了流行音乐中古风壁垒”的歌曲。
而原创兼原唱作者“盲枝”的突然退圈和销声匿迹,更使得这首天才作品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绝唱。人们对无法企及的“逝去”的天才总不吝于施加至高的光环,这也就无形中极大拔高了受众对它的作品印象分。
因此即便时隔两年,[盲枝]突然的再次现身,无疑还是在最短时间内就惹起了圈里的一场小型飓风。
如果没有推波助澜,或许这件事会随着她的重新沉淀而慢慢平息,但显然有些人并不这样希望。
定客传媒总公司。
总经理郑昊磊的办公室。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眉头紧锁,脸色黑沉得难看,他正死死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右手里的无线蓝牙鼠标被他攥得咔咔轻响。
屏幕上,赫然正是认证为[盲枝]的那条动态。
动态发表于3分钟前,然而回复量却已经在以一种爆炸的速度增长着。
随着这条的热度升高,郑昊磊的脸色也大有向煤炭色看齐的架势。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叩响。
“笃笃笃。”
叩门声有些急促。
“进。”
郑昊磊沉着声音。
秘书冒头:“郑总,那位卓小姐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郑昊磊额头青筋一跳:“不是跟你说了,告诉她我在开会!没时间!”
美女秘书吓得脸色发白,委屈地看了这个下床就不认人的男人一眼,低声:“我,我已经说了,但她说,如果你十分钟内不接她的电话,她就要直接来公司,还、还说……”
“还说什么!”郑昊磊声音发冷。
“她还说,如果您不怕她来公司被拍到,有人顺藤摸出当年的事情,那她也不介意……”
“!”
郑昊磊眼神一狞。
几秒后他晦暗着眼神转开:“妈.的,这个疯女人!”
第一回见郑昊磊这么发火,女秘书瑟瑟地问:“那,电话还在线上,该、该怎么办?”
“接进来!”
“好、好的。”
女秘书连忙关门出去了。
郑昊磊拿起桌上的座机,刚拿到耳边没几秒,就听见对面气急败坏的女声:“郑昊磊,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郑昊磊冷冷一笑:“注意形象啊,卓大小姐,这样没有礼教的反应就太有失你的身份、也不符合你给自己营造的美女编剧岁月静好的人设了吧?”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卓亦萱气得声音都微微发尖,“当初是不是你跟我说,[盲枝]的原主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出现、更不会公开发声!要不是有你的这番保证,我怎么可能在公众面前一直默认盲枝的身份——还给了她这样打我脸的机会?!”
郑昊磊笑起来,靠进身后真皮老板椅里,他的指节在扶手上一下接一下地扣动:“卓小姐,你现在是想把所有的黑锅都推给我咯?难不成,是我逼你用的[盲枝]的身份?”
“……”
“容我提醒你一句,当初可是你自己‘借鉴’盲枝的东西过度,被人扒了出来,不想坏了名声才找到我这里——不就是因为知道了当初想要和盲枝签经纪约的是我的公司,你想通过我找到她,拿钱协商解决吗?”
“你!”
被戳到痛脚,卓亦萱气得声音发哑,却又无可辩驳。
郑昊磊心底冷笑,语气却稍稍和缓:“好了,卓大小姐,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激动成这样?又不是本人现身镜头下,这个发布动态的人到底是不是盲枝本人还有待商榷,你激动成这样做什么?”
卓亦萱听出深意:“你,你能解决这件事情?”
“我会尽量,毕竟咱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要是被扒出来,我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安全。”
卓亦萱松了口气,嘴上不饶人:“你知道就好!”
“……”
郑昊磊心底冷笑了声,狠厉地瞥了一眼电话。
卓家就惯出这么个虚张声势还大小姐脾气的废物,要是没有背景,这种人得在他手里死多少次?
郑昊磊压下眼底的阴鹜,笑着接回话:“不过我劝你也尽快做些准备,这种时候就别清高得不肯用卓家的人脉了,这件事背后明显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什么?怎么可能?我又没得罪什么人……”
“单凭盲枝一个人,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那就是她的背后有人想操作这件事来获取——”
“不会。”
郑昊磊的断然否决,让卓亦萱都愣了下。她听出男人话音里的陡然阴沉,不解问:“你怎么知道?”
郑昊磊敲着扶手的手指蓦地扣下,攥紧了扶手,手背上绽起一两根青筋。
几秒后,郑昊磊仰进椅子里,望着天花板上几乎难以分辨的暗色壁纸花纹,他冷冰冰地笑了声:“我认识盲枝,也了解她。她不过是个没背景只有实力还有一堆狗屁原则的蠢女人。”
“你的意思是?”
“她不可能有这样的背景。她那些狗屁原则也注定了,她不会接受这样的帮助。”
沉默许久后,卓亦萱皱眉:“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舆论这边我会自己安排人做一些应对,但盲枝那里,你必须确定好到底是不是她本人,万一真的是——”
“万一真的是,”郑昊磊低声笑起来,眼底沉戾,“…那可就太好了。”
“什么?”
“刚好我有一笔忍了很久的账,想和她好好算一算。”
“…………”
又一两分钟后,通话挂断。
郑昊磊没有放下座机话筒,而是低着眼木了一会儿,然后随手按下一个键。
话筒里,方才的美女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出来:“郑总?”
“去休息室等我。”
“啊?好。”女声羞着应了,电话重新挂断。
一个小时后。
拉着窗帘的休息室里昏黑一片,空气中飘着情.事之后的颓靡混着烟草的气味。
女人虚脱地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前,声音掐得娇滴滴的:“您干吗总亲人家嘴巴,太明显了,上班会被看出来的。”
郑昊磊阴沉着眼,没说话,靠在床头上抽一根事后烟。
猩红的一点灼在黑暗里,时烈时微。
半晌,他声音低哑地冷笑了声:“因为你只有嘴唇生得好看。”
“!”
女人脸色一变,但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地低下头去了。
等两人穿好衣服,从休息室里出来,郑昊磊松散着领带,揉了一把凌乱的发,眉心依旧紧皱。
无论女人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似的,径直往前走。
直到进办公室前,郑昊磊突然停下,回头问女秘书:“我办公室里的墙纸上映着的花,是什么。”
女秘书一懵:“啊?”
“花的名字!”郑昊磊沉下声,不耐烦地问。
女秘书吓了一跳:“不、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