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之后,秦楼自己先心口一颤――他不想说那句话的,尽管他心底难免有怨言,可他知道宋书比他承受的是更多更多,多到曾经被彼此视为最重牵绊的感情她都要割舍和隐忍,宁可换一个名字换一个完全挑不出瑕疵的履历身份再回来――而秦楼甚至不敢想,那份履历到底是因为怎样可怕的原因才不得不如此契合。
就如同这个人真真正正地死过一次,然后从地狱里一点一点爬了回来。
她爬了整整九年。
来路上除了血还是血,除了痛还是痛,除了恨还是恨――秦楼真正怨的大概是自己,真正怨的大概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丝毫不知道、在她最需要最绝望的时候也不在她身边。
是他说要和她在一起、要保护她的,可也是他没做到的。
秦楼放在桌上的手突然被柔软的温度盖住。
秦楼一怔,回神。
原来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狠狠地攥起来,淡青色的血管在肤色冷白的手背上绽起,像是和主人的情绪一道随时都要迸开。
而宋书安抚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我们没有错,秦楼。”
错了的从来不是他们。
就像该死在那个冰冷牢笼的从来不应是白颂。
宋书将按着用法用量倒出来的药片盛在各自的瓶盖里,一一放到秦楼的面前。“我帮你倒水。”
“不用。”
“?”
宋书茫然回眸的时候,正看见秦楼拿起最近的一只瓶盖,把里面的白色药片直接倒进嘴里。
他沉戾着眼,瘦削面颊上的颧骨微动,那些白色药片被他咀嚼出粉身碎骨的声音。
连吃药都是带着他那疯子劲儿的。
宋书无奈地垂眼,转回来。
“苦吗?”
“……”秦楼眼皮懒抬了抬,没表情的恹恹,“苦死了。”
“是什么药?”
“你明知故问。”
“……”
宋书轻叹了声气。
下一秒,她突然委身下来,把直身坐着的男人压进办公椅里,而她低头吻上他的唇。
一点药片的碎末被她勾回来。
宋书没什么情绪的漂亮面孔上,细眉轻皱了下。
“确实很苦。”
秦楼回神,眼底压着八.九分的疯劲儿一瞬间全被勾了上来。
他向前俯身,反把人抵在办公桌前。
安静两秒,秦楼低下眼笑了笑,躁戾阴沉――
“待会儿我要喊她的名字,你也必须像她那样喊我。”
“她……怎么喊你?”
“宝贝。”
“……滚。”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