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玖玖:“……??”
“算了。没有也好。”
那声调又恢复了惯常的疏懒散漫,似笑非笑——
“今天就要结束了,晚安,小领导。”
“…………哦。”有钱人的世界她可能理解不了。
直到看着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里,站在原地的寒时依旧一动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插着裤袋倚回到身后墙上,懒洋洋地开了口。
“听够了没有。”
“…………”
宋帅讪讪地从前面那棵树后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我就是发现你好像折回了,所以就跟着折回来看看。”
寒时没抬头,嗤笑了声,声调薄而轻忽,“……好看?”
宋帅眼神闪烁了好一会儿,才似乎做出点痛下决心的架势,“不过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你为什么要回来解释?”
“……”
倚在墙边的男生终于有了点反应。
“为什么解释?”
他扬起修长的颈,薄唇微勾,桃花眼里却噙着凉色,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他说。
宋帅嘴角抽了抽,扭开头咒了句什么,随后才转回来,脸色有点难看。
“你没疯吧,寒时?我们只有在他们容许的范围里玩玩的自由,没有认真的权利!你信不信从你生下来的时候,你家老爷子已经把你的人生规划到棺材板用黄檀木还是金丝楠了?——茹雨也一样,她从十岁开始,就已经被两家老爷子定成寒家的未来媳妇,这么多年你没反抗过,如今你想告诉我你对着另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认真了??”
宋帅一口气说完,脸都涨得通红。
挑着话隙,他换了口气,还有点气喘吁吁地看向寒时。
寒时沉默地站在那儿。
宋帅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这人似乎还没疯得太彻底,哪想下一秒就听见那个声音极不赞同地开口——
“她哪里‘什么都没有’了?”
“……??”宋帅被自己松到一半儿的那口气不上不下地憋住,好半天才费劲地挤出几个字——“她有什么??”
寒时想都没想,“她很漂亮。”稍一停顿,他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前言,改口:“她最漂亮。”
宋帅:“……………………”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指责寒时发疯还是该讲清楚无论如何丁玖玖都绝对算不上“最漂亮”。
寒时没给他纠结出答案的机会,直起身,单手插着裤袋往回走,另只手懒洋洋地背对着宋帅挥了挥。
“别想那么多。以及管好嘴。”
“……”宋帅气得哼哼,“我要是管不好呢?”
“那我会告诉宋茹雨和宋爷爷,说丁玖玖是通过你认识的。”
宋帅:“……………………”
算你狠。
谈个恋爱简直谈得六亲不认。
——初恋了不起吗!?
事实证明,丁玖玖今晚是安不了的。
不知道第四组里哪位有钱的少爷小姐,几乎搬空了镇上超市里的果酒,篝火晚会办到一半,一帮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喝得满脸通红,兴奋到理智全无。
——
从一二三组和第四组已经泾渭不分,混坐到一起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再加上卢平浩从镇里确定了新教学设备供应的事情,心情大好,对学生们今晚提出来的不过分要求也来者不拒,学生们便更玩得无拘无束。
围着篝火拉着不知道谁的手,跳着亲爸妈来都不敢认的自由发挥版民族舞,学生们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稍安分些。
但也只是“稍”而已。
平静了没几秒,就有人举着胳膊红着大脸要玩“击鼓传花”。
困成一坨的丁玖玖揉揉脸,心说这么幼稚的游戏不会有人愿意参与的,然后就听见自己陷入一片热闹响应的人民群众的海洋里。
丁玖玖:“………………”
你们怎么不玩丢手绢呢。
人民群众的海啸里是听不见一朵小浪花的抗议的,于是不管乐意不乐意,丁玖玖都被乔湾和袁画一左一右架进了游戏圈里。
所有支教学生混坐一起,绕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义不容辞且幸灾乐祸地站到中间负责击鼓的,自然便是卢平浩了。
卢平浩的目光在已经混成一片的学生间转过两圈,心里满意,面上自然也就露出了笑,“我介绍一下游戏规则。”
“卢老师,这击鼓传花我们从幼儿园就开始玩了,哪还用介绍啊!”
绕成一圈的学生里,不知谁大着胆子嬉笑着喊了这一句。
卢平浩笑笑,“前面游戏规则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个惩罚规则我要改一改。”
一听这话,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学生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卢平浩不紧不慢地说:“鼓声停时接到花的,一味唱歌跳舞的惩罚你们肯定也玩够了,我们就改一改这个。”
他故意停顿了下,然后才笑眯眯地接上话——
“新规则是,接到花的人随便说一件事情,选定一个同学判断真假;如果这个判断者判断正确,那接花者就要受到惩罚,反之,如果这个判断者判断错误,那接花者就有权向判断者提出一个问题,而且判断者必须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