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渊牵着他出了院子,往后头园中去,入目皆是明灯飞花,一派喜庆色。
至那株琼花树下,谢朝泠惊讶看到有三三两两的枝头竟已生出了花苞,半开未开,比起前些日子还光秃秃的模样,实在叫人惊喜。
“这个时节,怎就开花了?”他问。
谢朝渊随口道:“用了点法子,让这树提前开花了,可惜只开了三两枝,不够好看。”
他说罢伸手想去摘,被谢朝泠制止。
“别了,让它慢慢开吧,等到春日花都开了再说,这个时节能看到琼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谢朝渊看他一眼:“等到春日?”
“……嗯。”
“好。”
谢朝泠说的等到春日,他姑且信了:“那便等到春日再说吧。”
谢朝泠盯着那几朵花苞细瞧了瞧,笑叹:“无论如何,连琼花都提前开了,应当是个好兆头。”
他说话时冻红的鼻尖上那颗小痣格外招摇,这么多日来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鲜活气息。
谢朝渊看他一阵,捏紧他手心。
之后那一整日都是高兴的,傍晚彩霞漫天之时,他二人身着同式的大红喜服,在鞭炮礼乐声中执手步入红堂,没有宾客高朋、没有四方来祝,无媒妁之言、更无父母之命,拜过天地,便算礼成。
共许鸳鸯誓、缔结红叶盟。
灯火画堂中,他们面朝彼此盈盈拜下,腰间同心玉佩撞在一块,声响清脆。
入洞房饮合卺酒时,谢朝渊握住杯子,提醒谢朝泠:“哥哥病了,酒便别喝了,换糖水吧。”
谢朝泠没肯:“别的环节都能改,这个不行。”
他举起酒杯,笑看着谢朝渊,一口饮下。
谢朝渊不再说,扶着他在铜镜坐下,为他松散开发髻,拿起梳子亲手帮他梳头。
谢朝泠细看镜中自己的脸,下午时他特地叫王进给他抹了点粉脂,看着不再那么面无血色,但瘦得凹陷进去的双颊也实在不好看。
可惜了,大喜之人还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他却没时间再等了。
谢朝渊的手指在他鬓边轻轻一绕,谢朝泠伸手捉住他,谢朝渊弯腰,镜中出现贴在一块的两张脸。
“哥哥,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夫君了对么?”
“嗯,”谢朝泠笑了一下,“你说是便是。”
“哥哥要一直记着。”
谢朝渊轻声道,侧头在他面颊上落下一个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