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张跪下地,谢朝渊瞥他一眼,王让喝问道:“好端端的突然行大礼做什么?”
王进赶忙又爬起来,欠着身就要退下,被谢朝渊叫住。
“你不在里头伺候,出来做什么?”
王进战战兢兢低了头,小声答:“郎君说不要奴婢伺候,让奴婢先退下。”
“不要你伺候你也得在院子里候着,跑出来做什么?”王让替谢朝渊问。
王进脑袋垂得更低:“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回去。”
谢朝渊再次将人叫住:“你袖子里藏的什么?”
“……没、没什么,没藏东西。”
谢朝渊眼神示意,王让已命人上前去将之架住了。藏在袖中的东西搜出来,王进红着眼跪下,一个字不敢再说。
谢朝渊盯着那掉落地上的几样东西,半晌没出声,鲜红血迹刺痛了他双眼。
屋中,谢朝泠忍着不适又喝了一杯蜜水,再吃了几块甜糕,半倚在榻中,那种头晕目眩之感稍退,他听到脚步声,勉强睁开眼,谢朝渊进门来,先去了窗边,将王进打开的窗户推上。
谢朝泠看着他的动作,哑声问:“外头怎么样了?”
谢朝渊没答,谢朝泠也没在意,耷着眼皮,疲惫难受得睁不开眼。
谢朝渊终于走上前,站在他面前垂目看他:“天这般冷,为何突然开了窗户,不怕又着凉吗?”
听出谢朝渊语气里极力压抑的不快,谢朝泠慢慢抬眼,目光撞上,他微一怔:“方才想看你回来没有,忘了关了。”
“你怎么了?”谢朝泠伸手拉他,“好端端的,怎又拉下了脸,别闹了。”
谢朝渊没动,谢朝泠见状也拧了眉:“大喜的日子,一定要这样吗?”
谢朝渊垂眸,目光落到谢朝泠攥住自己小臂的手上,他依旧戴着那红绸手套。谢朝泠松开手,却被他用力握住。
指尖伤处被捏到,谢朝泠一下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谢朝渊看着他沉声问。
“没怎么,”谢朝泠收回手,轻咳一声,“真没怎么。”
“为何将王进撵出去,不叫他伺候你?”
“……你不马上就回来了,我们洞房之夜,还叫人在边上看着么?”谢朝泠好笑道。
谢朝渊眼中却无笑意:“哥哥这般病弱不堪之态,还能洞房吗?”
嘴角的笑稍滞,谢朝泠讪道:“六弟这是嫌弃我了啊。”
谢朝渊的手抚上他面颊,即使上过粉脂,依旧掩饰不住这张脸上的苍白虚弱,谢朝渊目光逡巡着,指腹一寸一寸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