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泠自然不怕的,比起被一剑削了脖子,谢朝渊有的是法子半夜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但那又如何呢,关起门来都是闺房乐趣,不足为外人道。
开春之时,谢朝泠再下旨,亲往泰山祭祀封禅。
封禅泰山是大梁历代皇帝登基之后都会做的事情,先前光是准备工夫就做了一整年,这也是谢朝泠登基之后第一回 离京。
启行时是二月初,百官随行,拱卫御驾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百里,天亮出发,晌午才刚出了京。
谢朝泠靠在车中看书看得入神,下头人送上午膳时才觉车已经停下,推开半面车窗朝外看了眼,他问:“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的话,快午时了。”送膳食来的内侍低声答。
“他人呢?”
这个他自然是说的刚刚任职禁军统领的谢朝渊,谢朝泠话音落下,听到外头驭马声,就见谢朝渊从前方纵马回来,至御驾前才停。
小混蛋从马上下来,但没上车,到车窗边将方才随手摘的春花递给谢朝泠,顺手一抚他面颊,浑不在意是众目睽睽之下。
但也没人敢盯着他们瞧,故谢朝渊的出格动作并未有人看到。
“你方才去哪了?上来用午膳吧。”谢朝泠道,出了宫他也一样让谢朝渊与他同车同辇,半分不避讳。
谢朝渊这才上了车,带上车门谢朝泠也将车窗推上,又一次问他:“你做什么去了?”
“陛下一直在看书,我下去巡逻了一圈。”
谢朝渊随口答,他这个禁军统领果真做得尽职尽责。
谢朝泠沉声笑。
谢朝渊拎起筷子,先给他夹菜。
用过午膳,又喝了半盏茶,谢朝泠很快昏昏欲睡,枕着谢朝渊的腿,眼帘耷下,手里还捏着书,半日才翻过一页。
谢朝渊抽走他的书:“要睡就睡,别看了。”
谢朝泠含糊说了句“你别又跑了”,枕着他睡过去。
谢朝渊慢慢帮谢朝泠揉按肩颈,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待谢朝泠呼吸平稳才松了手,也靠着车壁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外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谢朝渊皱眉动了动眼睫,后头声音似乎还大了一些,谢朝渊睁开眼,小心翼翼将谢朝泠放下,下车去。
来的是个五品工部员外郎,坚持要求见陛下,说要当面给陛下上奏疏,被廖直、王进他们拦住了,正在据理力争。
谢朝渊略微不快,上前喝问道:“吵什么?”
对方涨红了脸:“下官想求见陛下呈上奏疏,还望统领大人帮忙递个话。”
谢朝渊没好气:“要上奏疏你走正常流程递给内阁便是,哪有这样跑来御驾前闹的?”
“内阁不收下官的奏疏,打回来好几次了,下官只能来当面呈给陛下。”
谢朝渊顺手就将他手里奏疏抽了去,直接展开。这并不合规矩,那员外郎脸涨得更红,谢朝渊仿佛没看到,一目十行扫完手中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