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渊半晌才姗姗来迟,懒洋洋地跟他问安:“二哥可是有事?”
谢朝溶坐在车中没动,抬了抬下巴讥诮道:“老六,你这车可当真严实得和东宫那位的车辇一个样,怎么,你车上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朝渊撩起眼皮子,冷淡道:“二哥说笑了,不过是弟弟那美人身子弱,受不得风寒罢了。”
谢朝溶还想再问,谢朝渊拱了拱手:“二哥若无要紧事,弟弟先失陪了。”
之后便不等谢朝溶答应,直接回去了后头他自己车上。
谢朝溶咬牙切齿,这群混账,没一个把他这个长兄放在眼里!
谢朝渊上车,谢朝泠正看书,被谢朝渊抽走书册扔到一旁:“别看了,一会儿启程了,颠得难受,不如睡一觉吧。”
谢朝泠皱眉,觉得这小殿下过于霸道了些,但被谢朝渊盯着,想想还是不惹他了,侧过身换个舒服姿势,闭眼半躺下。
谢朝渊靠近过去,伸手将人揽进怀。
车动起来后谢朝泠果然觉得不舒服,好在有谢朝渊这个肉垫在,勉强还能忍,于是在不断颠簸中沉沉睡去。
直到晌午之时,乾明帝口谕停车休整二刻。
谢朝泠还没醒,谢朝渊下车,叮嘱人准备膳食。
远远看到后头淮王府的车子低调汇入车队,谢朝渊眼瞳轻缩,问王让:“淮王怎么这会儿才来?”
王让低声道:“淮王殿下清早亲自去葬了他那侍卫,耽搁了。”
谢朝渊闻言轻蔑一笑:“他这会儿胆子倒是大了。”
太子被刺案查无可查,所有证据都指向谢朝淇的侍卫江世,所以江世死了,在牢里写下血书后自尽,认下是他行刺太子,因不忿淮王的嫡子身份被取代丢了储君位,擅自谋划了这一出事情,淮王并不知情。
无论这封认罪血书有多少说服力,至少乾明帝认可了,一力顶住了来自太后和赵氏党羽的压力,强硬保下了谢朝淇。
死一个江世无足轻重,半点身家背景没有的孤儿,死也只是死他一人,没有谁会可惜。
谢朝淇为他收了尸葬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内侍将热茶送上车,谢朝淇浑浑噩噩没反应,内侍低声劝他:“殿下节哀,来日方长。”
谢朝淇眼睫缓缓动了动,哑道:“没有了,没有来日了,江世死了,该死的没死,只有我的江世死了……”
江世是为了他,为了保住他,在他父皇授意下不得不扛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谢朝溶和赵氏,从今以后他与他们不共戴天!
谢朝泠睡了一觉闻到饭菜香醒来,起身时觉得有些闷,窗户却推不动,透过模糊窗纸,能看到谢朝渊在车下正与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