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自谢朝泠身边过时并未停顿,谢奉玨却在那一瞬间侧过目光,又瞥了他一眼。谢朝泠望过去,谢奉玨已收回视线,径直离开。
谢朝泠心中怪异感愈盛,身侧谢朝渊问他:“琳琅在想什么?”
谢朝泠回神,剥了粒花生扔进嘴里:“没什么。”
见谢朝渊一直瞧着自己,他笑笑,又再剥了一颗,冲谢朝渊道:“殿下张嘴。”
花生喂进谢朝渊嘴里,谢朝渊细嚼慢咽吞下,看着谢朝泠道:“不要多想,安心待在本王身边就够了。”
谢朝泠无话可说,继续用点心。
坐了没多久,外头守着的人进来禀报,说张郎君来了,看到殿下在这里,上来请个安。
谢朝渊吩咐人:“让他进来。”
回京之后谢朝渊已有一段时日没再见过这小子,张少阳进门先觍着脸笑嘻嘻地和谢朝渊问安,看到和他并肩坐一起的谢朝泠还愣了一下,心里嘀咕这是个受宠的,面上不敢议论半句。
“你也来逛庙会?”谢朝渊随口问他。
张少阳赔笑:“殿下知道我是个游手好闲惯了的,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呗,刚到这里在楼下看到殿下的人,猜到殿下也在,才想着上来问个安。”
他说着又挤眉弄眼问谢朝渊:“殿下,您那还要人么?”
“不用了,你留着自个用罢。”谢朝渊淡声回绝他。
谢朝泠将剥好的花生一粒一粒摆到谢朝渊面前碗碟中,听到这话连眸光都未多动一下。
张少阳一时讪然,暗道眼前这个果真受宠,殿下竟都不要别的人了,稀奇。
谢朝泠倒是半点不在意这个,反正,谢朝渊收回去的那些人不会进惜乐堂,虽说他不想拈酸吃醋,但谢朝渊真在惜乐堂里宠幸了别的人,那他……他就再不理谢朝渊了罢。
谢朝渊问起别的:“近日外头可有什么有趣的新鲜事?”
张少阳这人京城里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消息最是灵通,谢朝渊这么问,他果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情,我正想和殿下您说。”
张少阳看了谢朝泠一眼,谢朝渊道:“有话直说,无须顾忌。”
谢朝渊这么说,张少阳便不敢再耽搁,将自己听来的事情一股脑说给谢朝渊听:“我听人说,有人拿着朝廷发下的兵饷在外放印子钱,钱滚钱谋求暴利,且他们只放给那些一穷二白之人,之后那些人手里哪怕只有一个铜板都能被他们搜刮去,那都是些不敢告官也告官无门之人,故这事至今没闹出来过。”
谢朝渊目光动了动:“哪里的兵饷?”
见谢朝渊似乎有兴趣,张少阳赶紧道:“东山营。”
“你确定?”
“若非确定消息,也不敢拿来与殿下说,殿下知道的,我在外头认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人,这事真真确确是真的。”张少阳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