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令下,那人身后兵马一涌而上。
禁军这边猝不防及,转瞬被冲乱了队形,短兵相接,很快见了血。
谢朝泠的一众内侍护卫住他的马车,在外小声禀报:“殿下,前边打起来了。”
谢朝泠推开半边车窗朝前看了眼,前方厮杀正激烈,东山营那头的人数是何统领他们的两倍还多,又有备而来,何统领这边根本毫无胜算。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但是,……东山营?
电光火石间谢朝泠想到什么,车外一内侍发出低呼声:“后头也有人!”
另一支东山营的兵马突然出现在他们队伍之后,将他们两面包夹,禁卫军很快无力抵挡,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已逐渐逼近谢朝泠的车辇,谢朝泠自知他们的目标是自己,逃是逃不掉了,干脆命自己人放弃了抵抗,坐在车中没动。
抽出袖中那柄短刀,在手心缓缓摩挲片刻,谢朝泠轻闭上眼。
外头的打斗声愈近,车辕上的内侍被人一脚踢下,外头人隔着车门只说了句“太子殿下得罪了”,赶着车迅速调头,朝山路一侧的林子里奔去。
那何统领被数人围追堵截,已然杀红了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太子的车辇在他们面前被人劫走。
车驶进山林中,又不知往前跑了多久,崎岖山路颠得谢朝泠几乎散架,终于停下来时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先前吃进腹中的食物又全部吐了出来。
车门从外头被人拉开,谢朝渊就站在下头,正看着他。
帕子递过来,谢朝泠没接,回视谢朝渊,彻底冷了目光。
“太子哥哥这车脏了,下来吧,”谢朝渊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气怒,又一次道,“下车来吧。”
谢朝泠用力攥紧拳头,死死瞪着他。
谢朝渊伸出手。
沉默对峙片刻,谢朝泠终于下车,没有搭谢朝渊的手。
谢朝渊身后还跟了二十来个人,无一例外装扮成了东山营的兵丁,这处地方应该已经是这山林深处,不远处有一条溪水,几匹马正在那头喝水。
谢朝泠冷道:“恪王殿下果真艺高人胆大,竟敢让自己的侍卫和护院假扮东山营的营兵劫持孤。”
他才进恪王府时,就在王府后园看到过演武场上训练的那些护卫,那时他还记忆全无,就觉谢朝渊这个恪王爷不简单,如今更发现自己小看了他,他何止不简单,根本狂妄不可一世。
“你打算做什么?将上次一样将孤关在你府中、庄子上?还是要将孤送走?”
谢朝泠的声音里已无半分温度,谢朝渊听出来了,他没有回答,递了壶水过去:“太子哥哥刚吐了一顿,喝口水润润嘴吧。”
谢朝泠没接。
谢朝渊轻叹一声,自己拧开壶盖,先喝了一口:“没药、没毒、也没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