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搁下茶盏,舔了舔唇:“……本王去看看。”
温瀛安静坐在浴池中,双目微阖,一动不动。
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
凌祈宴站在浴池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池中人。
就见他湿漉的长发披散着,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宽阔肩膀,其上还滚着水珠,热气蒸腾中,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但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此刻正迎视着自己打量的目光。
平静表象中,又似藏着一泓将要煮沸的深潭,滚烫炙人。
凌祈宴忽然觉得,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好似要将自己衣裳扒开、吞吃入腹一般,那个乱七八糟的夜晚,他虽醉得神志不清,但他记得,那时温瀛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凌祈宴有些不高兴。
这小子竟还敢打他的主意,真真狗胆包天。
毓王殿下一不高兴就想踹人,他踢掉鞋袜,伸脚进池中去弄温瀛的肩膀,呵斥道:“你给本王老实些,听到了没?”
温瀛看着他,目光落到他从自己肩膀揉到锁骨处的圆润脚趾上,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一步。
凌祈宴下意识地跟着往前,脚下一滑,一声惊呼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朝前栽进了浴池中。
温瀛双手将他接住。
凌祈宴栽倒进他怀中,水花四溅。
“你做什么!”
凌祈宴浑身湿透,被浇了满面水,眼中勃然涌起怒意:“你敢戏弄本王!你好大的胆子!”
“学生沐身,殿下进来做什么?”温瀛镇定问他。
凌祈宴一噎,涨红了脸:“这里是本王的王府!这是本王用的浴池!本王想进来就进来!”
“殿下这样的行径,与登徒子何异?”
凌祈宴一巴掌扇过去,被温瀛扣住手腕,没得逞。
温瀛的目光在水汽氤氲中更显晦黯,扣着他的手,神色冷硬,半步不让。
凌祈宴怒不可遏:“你还敢说本王是登徒子?谁是登徒子?谁对本王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情?!本王被你弄得那地方痛了三日才好!”
温瀛蹙眉,凌祈宴瞅着他这副表情,愈是气红了眼:“本王要阉了你!”
温瀛不再理他,松了手,霍然起身,赤条条的身体就这么完全展露在凌祈宴眼中。
目光触及那几要怼到自己面前来的某处东西,凌祈宴更多还没骂出口的话生生噎回去,眼珠子乱转,脸涨得通红。
温瀛已跨出浴池,拿了布巾擦拭身子。
凌祈宴还愣在池中,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他宽肩窄臀、腰身精壮的背影上,喉咙无意识地上下滚了滚。
温瀛穿上中衣,转身却见凌祈宴埋头进了池水中,正在里头咕噜咕噜吐泡泡,不由皱眉,沉声提醒他:“殿下,学生刚刚沐浴过的水,你闷在里头,不觉脏吗?”
凌祈宴骤然抬头,破水而出,双目通红,狠狠瞪着他。
僵持片刻,温瀛朝他伸出手:“起来吧。”
半个时辰后,洗刷干净的凌祈宴窝在榻上,翘着脚研究棋谱,温瀛坐在他身旁,给他揉按小腿肚和脚掌,是这位娇弱的毓王殿下自己说的,脚疼、腿疼,要他给揉揉。
凌祈宴被揉得舒服了,脚掌踩上温瀛的大腿,惬意地眯起眼。
温瀛的眸光动了动,刻意加重手中力道。
凌祈宴已没了看棋谱的心思,手里捏着颗棋子把玩,顺嘴问温瀛:“穷秀才,你是不是骗本王的?你以前就懂那些床笫事吧,还把本王的册子骗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