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进门时,祝雁停倚在榻上睡得正沉。
萧莨缓步走上前,拿了床厚实的毛皮毯子给他盖上,在榻边坐下,望着他安稳的睡颜,眸色沉沉,久久未挪开目光。
祝雁停醒来已是日暮时分,窗外晚霞漫天,而萧莨就靠在他身侧,正在看书,霞光在他面颊上晕开,柔和缱绻。
祝雁停怔怔看他片刻,轻声唤他:“表哥……”
萧莨闻声侧过头,望向他:“醒了?”
“什么时辰了?你几时回来的?”
“酉时二刻了,我回来时你睡着了,便没吵醒你。”
祝雁停“唔”了一声,叹道:“我怎么又睡了这么久。”
萧莨放下书,扶着祝雁停坐起身,叫人上来温水,喂给他润喉。
祝雁停就着萧莨的手喝了半杯,问他:“今日衙门上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怎回来晚了?”
“……嗯。”萧莨移开目光,搁了水杯,没有多说。
祝雁停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事,醒了就起来吧,我叫人传膳。”
祝雁停看着萧莨的眼睛:“表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
“先头你与阿荣一块回来的吧?回来后你们便去了书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能与我说么?你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既然有心事,为何不能告诉我?”
祝雁停坚持要他说,萧莨回视他,眸光渐沉:“雁停,……储君府之事,你是否早就知情?”
祝雁停一愣,一个“不”字到嘴边,对上萧莨神色复杂的双眼,又生生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垂眸讪然道:“你知道了……”
听到他亲口承认,萧莨心下一沉,眸色更黯:“……今日,有负责查案的同僚将阿荣与那死去的储君奉仪私下往来的证据给我看,我问过阿荣,他也承认了,那位姜奉仪本是国公府出身,是小姑当年陪嫁的大丫鬟,后头被皇太弟收房,这些年一直留在储君府中,前几个月,阿荣与她联系上,储君府里的那些木偶是她藏的,当着陛下的面从城楼上跳下也是她故意的,可阿荣会想到这样的法子,却是有人教他的,能顺利成事,亦是有人在背后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