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毕业证和补考的难度,对于这次考试,大家的态度都是比较严肃的。
所以周四的教室坐得格外满,老师上来都呵呵道:“我第一次看到人来的这么齐啊。”
季笙换了个靠窗的座位,已经坐在这里两天了。毕竟她不能为了晒太阳就天天旷课,在教室里也是可以晒的嘛。
她这两天很认真的看书,但卷子发下来后还是看起来好陌生(请允悲)。之前她还期待过在阳光下看书能让她把看过的东西全记住。事实证明白日梦最好少做。她的智商并没有因为手心里长了一颗苗而变高。
——有太阳的时候,她的思维总是这么发散▽
考试结束后,季笙对了下题,确定及格没问题。很快周末到了,季笙跟平常一样准备回家。姚东海问她:“你是回家洗澡吧?”
季笙:“……啊,对。”
姚东海就转头问贝露佳是回家洗还是在学校洗。贝露佳:“在家洗冷,我在学校洗。咱俩一块?”
“行啊,你哪天去?”姚东海和贝露佳去商量洗澡的事了。
季笙不敢说话。她当然不敢在学校跟大家一起洗,就连回家洗也要挑父母不在的时候。
季家父母都上班,季笙到家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卧室的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进来。
屋里寂静无声。季笙在熟悉的环境里镇定了一下,脱下了左手的手套。
这只手套已经戴了三天了,它变得有些脏了。这几天她曾经好几次隔着手套按手心的位置,没有感觉到那颗苗。
——难道它全钻到她身体里去了?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她可能做错了一件事:她不该拖延时间。如果在这颗苗刚长到手上时就剪了它,可能也不会太严重。这么几天下来,它很有可能已经侵入到她的身体深处。季笙想像着这颗苗的枝条沿着血管伸到了她的心脏里。
所以她才能下定决心今天处理掉它。
脱下手套后,手心上的苗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了。
苗原来是嫩绿色的,现在绿色已经褪去,它变成了浅色半透明的。如果形容一下,它好像更接近她手心的肤色。头顶的芽也好像缩小了一些。
季笙坐在阳光里,阳光不但带给她安全感,还能让她的恐惧感消失。就像现在,她对手心上长了这么个怪东西半点不觉得奇怪,还很自然的想:哦,就像别人长六根手指,它就像长在身上的一根肉芽嘛。
——借着此时有阳光当心灵麻醉剂,她用剪刀紧贴着皮肤把它给剪下来了。
本以为会疼,其实一点都不疼。剪掉的芽非常不起眼,而她的手心上也没有伤口,也没有想像中芽扎根的小洞。她用准备好的碘酒擦手心,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又用酒精使劲擦了好几遍,还用肥皂洗了十几遍手。
——事实上,她的手心正常极了。跟她的右手相比,没有丝毫异变。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一切都是她的狂想。证据就是那颗苗,跟手机上的照片对比,剪下来的芽比苗短了至少一厘米。
季笙把剪下来的苗装在一个塑料瓶里,然后密封。她的手心已经恢复正常,似乎一切都过去了。但在家这两天,她仍然早上天不亮就拉开窗帘,坐在自己的屋里晒太阳时,她就明白其实事情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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