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即告辞。
下了楼,江昊骇笑:“男人带孩子,死不了就行。”接着又鬼头鬼脑地碰碰凌意的肘,“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一件事。”
“嗯?”凌意心不在焉。
“刚才我问他要不要顺便置个衣帽间,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说用不上。我看他卧室连张婚纱照都没挂,百分之百是离婚了,啧啧。”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这一点他还真不如我,我虽然挣得没他多,好歹家庭美满,老婆漂亮。男人挣钱不就为这个么?”
凌意久未出声,快走出小区时才低低反驳:“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江昊没想到他竟然会发表意见,见鬼一样看着他。
他就此垂眸不语。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两人没有再回公司,直接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回家路上凌意一直在想下午的事,心神有些恍惚,直到从地铁出来往家走的路上,才惊觉手机不翼而飞。
停下来仔细翻了遍衣兜和包,仍然一无所获。他第一反应是在地铁上被人扒走。
匆匆回到家借室友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能打通,但没人接。他心跳极快,怕下一次就变成关机。室友倚着卧室房门吃水果,满不在乎:“你那破安卓都快散架了,正好换一个呗。”
他依然不停地打,手指关节都攥得发白,“里面有好多照片,我没有备份。”
“很重要吗?”
很重要,当然重要,那是那段日子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连打了近十通,仍然没有回音,只好暂时将手机还回去。他连晚饭也没有吃,又跑出去求地铁的工作人员调监控,折腾到夜里十点,无奈之下来到派出所。
这样小的金额,人家就是想当一回事,也是没什么办法可想。登完记,民警拿固定电话给他,“再打一个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那贼良心发现呢?”
万念俱灰之下,凌意摁下号码。好几个嘟音后,听筒里却忽然传来一道软乎乎的奶声,“喂?”
“喂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捡到我的——”
“喂喂,”对方却似没在听,自顾自说,“我是小树,你找谁。”
小树?
原来……原来自己把手机落在醒川家了。
凌意的一颗心在寒风里飘荡多时,此刻忽而落地,疾速跳动起来。是小树捡到的还是醒川捡到的?
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小树,你一个人吗,爸爸呢?”
醒川在不在旁边。
“爸爸在外面,你找他吗?我去叫他我去叫他。”
“不要!”凌意即刻阻止,“小树听话,别叫爸爸。我是下午去你家的那个叔叔,还记不记得我?”
小树略略沉吟,犯起了难,“哪一个啊。”
有两个。
“喜欢饼干的那一个吗?”
“对。”
小树开始回想,“我记得!你带了面具。”
“不是面具,是口罩。”
“什么是口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