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小树擦一擦吧。”
“给我。”厉醒川伸手。
凌意认命地递过去:“小心烫。”
时间还不算太晚,输液室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始终不得清静。但小树的检查结果没有全部出来,现在还不能回家。这一段不短的沉默对凌意而言俨然是场酷刑。
“醒川,对不起。”他嗓音很低,“今天实在是我不小心,不该离开小树身边。幸好他没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交代。”
“交代什么。”厉醒川给小树擦掉手上的泥灰,“是我不该信任你。”
凌意如挨一闷棍:“当时碰到一个熟人,我就过去说了几句话,我——”
他还想接着解释什么,可惜后面的话被进来的大夫打断,“厉茁家长在吗?”
“我是。”
“你跟我出来一下。”
厉醒川正要往外走,忽然回头看了孩子一眼,“就在这说吧。”
大夫皱眉:“你还是跟我出来一下,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怎么说。”
凌意从后面拍了拍厉醒川的肩,嗓音里混着恳求:“醒川,你跟医生过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不要紧的,我保证我哪儿也不去。”
厉醒川目光冰冷地扫了他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
“你是孩子什么人?”
“我是他爸爸。”
“他妈妈呢,一起叫过来。”
“他妈妈不在了。”
来的是个女大夫,闻言从检查单中抬眸:“去世了?”
“嗯。”
“那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孩子?”
“没有。”
一瞬间大夫看向厉醒川的眼神就完全变了,柔和中带着同情。
“孩子今天是着凉发烧了,吊完针回去休息两三天应该就能好。但是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给他做了个全面检查,结果发现他的左肺叶有一小块炎性病变,怀疑有癌变可能,不过要确诊还需要做活检。平时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厉醒川耸然抬头。他站在医生面前拧紧眉看着她,像是没听懂她刚才那一席话。
大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像凌意一样。
“先别慌,现在还只是怀疑。就算之后确诊了也不是没得治,你做家长的要先稳住阵脚。”
半晌厉醒川才恢复镇定。
“你有没有当着孩子的面抽过烟?”
“没有,我抽烟的时候不会让他靠近。”
“那你们家有没有谁有癌症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