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霁淡淡一笑:“你身体又不是一天之内被弄垮的,康复当然也不能急在一时。慢慢来,不着急,我扶着你。”
“嗯。”
护工买来的拖鞋码数偏大,赤白的双脚显得格外秀气。凌意避开利箭一样锋利的目光:“咱们走吧,我想快点出去。”
两人越过厉醒川,径直开门离去,安静的环境里关门声显得尤为刺耳。
厉醒川沉着脸,啪一下把花摔到地上。
—
“坐这里吧。”
程开霁弯腰拿开沙发上的外套,收起几张纸,“我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也没有刻意收拾过,你随便坐。”
半晌没人应。
他侧身:“凌意?”
凌意恍若未闻,在门边失神。程开霁看着他,皱紧眉头,声音抬了一些。
“凌意。”
“嗯?”总算抬眸。
“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他扶着程开霁找来的输液架挪过去,坐在程开霁为他特意清出来的沙发上,接着又陷入沉默。
程开霁起身倒了杯水,弯腰搁在他眼前:“别盯着桌子了,再盯就穿了。”
凌意很勉强地笑笑:“我脖子酸,抬不起来。”
“是么,恐怕酸的不是脖子。”
他有些赧然:“不是说要聊我的病?”
这样子头微垂,刘海挡在眼前,很显得一种脆弱的温柔。
程开霁看得入神,一时忘了作答。
他抬头:“嗯?”
程开霁懊恼自己年少欠功,没考出心理医生牌照。
“心病也是病的一种。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聊聊,凡事不用闷在心里。你身体已经够糟的了,别再把心理憋出毛病来。”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嘈杂传不进来。沙发跟百叶窗面对面,透过层层叠叠的扇叶能看到走廊来来往往的人,凌意从抬起头来就始终看着外面。
“你说他们走了没有。”他声音很低。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找他问清楚。”
水是热水,杯口袅袅飘着白雾。
凌意摇了摇头。
“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用。”他心如明镜,“我知道思昀对醒川不是那种感情,他们就是朋友。”
“既然如此又何必介意。”
“我介意的不是这个。”声音太轻,差点被手机突然的震动盖过去。
屏幕亮起心外的例会提醒,程开霁看了一眼,将手机反扣过去。
“程医生你要是有要紧事就先走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