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出院以后也别急着找工作,先把身体养好。”
“不急不行啊,都成大龄失业男青年了,当然要赶紧工作养活自己。”他敛眸笑笑,“打扰你太久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就是这么一张病弱瘦削的脸,却让程开霁感受出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起身最容易没力气,一只装得半满的杯子险些没握住。水杯歪倒的前一秒,凌意眼疾手快地双手捧住。
“好险。”他轻拍胸脯,有点顽皮的感觉。
程开霁热血上头,将杯子一抽,张臂就把人搂进了怀里,钛合金镜架硬硬地抵住额角。
还是那种瘦骨嶙峋的触感。
凌意吓了一跳,当即便要挣开。
程开霁没松。
挣扎间两人跌进沙发,皮料咯吱磨动。
他力气太大,凌意挣不开,胸口都觉得疼痛。刚要开口说话,办公室的门却被人叩响。
“程大夫。”是护士,“我能进来吗?”
凌意急忙推开他。
他扶了扶眼镜,起身走到桌前:“进。”
“程大夫,二楼有家属闹事,刘院叫你一起过去看看。”
“我马上就来。”
凌意站起来,“那我先走了程医生。”
说完也没有再看他,扶着输液架迅速离开办公室。
走廊跟刚才是两个世界,一个喧嚣一个安静。走远后他脚步慢下来,视线里出现许多双脚,病人的,护士的,家属的。一双一双慢慢经过,神经松弛许多。
以前厉醒川就说过,他这种走路姿势像乌龟成精,没有一刻是昂首阔步的。凌意其实也想昂首,谁知道越活人越沉默,到如今就连眼神的交流也不愿进行。
走到病房门口之后停下来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电视机也安静。
他推门。
刚一进去,身体却被人猝不及防从后面抱紧,力道大得惊人!
熟悉的松木气味很凛冽,铁臂拦在腰间将他猛然往后带,两人砰一声撞到墙上,凌意被护在怀里。
输液架咣当倒地。
“他有什么资格抱你?”厉醒川开口就是质问。
“你——”
“我都看见了。”嗓音沉下去,勒得凌意不能转身,“他在办公室抱你。”
近三十岁的男人,居然浑身毛躁气息。
凌意霎时脸热:“你不是走了吗?”
厉醒川背肌紧如弓弦,仿佛随时都能发射出去,“我走了你就让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