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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叶汝川一醒,睁眼几口喝了药,张嘴就让人去叫妹妹来。
叶云锦很快进来,见兄长要起身,快步上去阻止。
“没事,我命硬,死不了……”
叶汝川被妹妹搀扶着,龇着牙,慢慢坐直身体。
叶云锦说给他熬了骨头羹,这就叫人送来。
“吃不下!我这趟过来,是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
“有什么事,等好些再说吧……”
“等不及!”叶汝川摆手。
叶云锦自己是个急性子,但兄长和她相反,慢脾气,一句话要留三分的人,这回却这么急。
她坐了下去:“什么事?”
叶汝川摸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往后要缺一片的脑门,咬牙切齿:“郑大当家送我来的路上,提醒我说,这帮劫道的脸生,他也看不出来历,肯定不是叙府地界的,叫我往后多加小心。就算没郑大当家的话,我心里也是门清。除了荀大寿,谁会想我死?怪我自己大意了,没想到他仗着背后有人,现在竟敢对我下黑手了!”
荀家也是本省药材行的大户,一直以来,荀大寿就想坐上行会会长的位置,但无论是威信还是实力,从前一直被叶汝川压过一头,早些年也就只能缩着不动。
现在变了天,去年叫他攀上了一个前清知府如今摇身变成大员的陆宏达,局面一下就变了。
荀大寿步步紧逼,背地里搞小动作,但叶汝川毕竟在省城经营多年,虽没什么高官靠山,但条条道道上的人,还是结交了几个的,加上他为人仗义,肯为中小商户着想,大家自然不愿让一向有着贪利自私之名的荀大寿坐上这个位子,于是齐心协力,年初商会会长改选,虽然有省里新立的卫生官员出面,但荀大寿还是没能如愿。
明的不行,他现在就暗地下手。
要不是运气好,兄长这回怕是要丧命路上了。到时候说起来,就是遭遇土匪,到哪里说理去?
而且,这也不是让出会长位置就能完的简单事。即便兄长让出会长这个位子,一山不容二虎,荀大寿接下来必定是要吞了叶家的产业和市场,连带也会波及自己这边。
除非她和兄长甘心认输,把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一切,都白白送人。
不是她自己吓自己,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始。
叶云锦眉头紧皱。
“妹妹,我这回来找你说的事,就是和这个有关!”
叶汝川却一下就来了精神,“你还记得贺家吗,当年他们家,不是有个先天不足身子要长年拿老参调养歇着的孙少爷吗?”
叶云锦一怔:“贺家?”她略一思索,“是十几年前咱们逢年去拜过几次老爷子的那门远亲贺家?”
“对,就是那个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