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倒很是自若,说:“老万搬走了,说这屋太冷,和我换了。”
箫一顿,哦了一声:“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听见他又说:“他搬走了,茶叶送我也行,我喝的。”
箫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茶叶递了过去。
他道谢。
“没事。那个电暖炉,是你叫人送来的吧?”她问。
他否认:“我不知道。应该是老邓邓经理吧?他管这一块儿的。”
箫没再说什么,进了边上自己屋的门,坐回去,对着笔记本,刚才的工作思路再也没法恢复,有点心浮气躁,枯坐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再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就闭了笔记本,想早点上床。这时听到板壁上传来轻轻一下叩击声。
板壁很牢固,但很薄,轻轻一下,声音就十分清楚。
箫心微微一跳,看着那个发出响动的地方,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他又叩了一下。
箫就拿过手机,给他发了个大问号。
:你开个门,有事。
他迅速回复了。
箫打开门,看见他已经站在门口,递回来刚才的那包茶叶,说:“我不会泡,还是还给你吧。”
箫默默接了回来,见他不说话了,就说:“没事那我关门了。”
“等下――”
他忽然轻轻说了一声,伸手,也轻轻地挡住了门。
箫抬眼望着他。
他的神气显得有点纠结,迟疑了半晌,终于好似下定决心,低声说:“取暖器是我叫我送来的,我是怕你觉得是我送的,不要,所以叫人说是老邓送的。你留下吧,晚上做事可以暖下脚。这边夜里真挺冷的,前几天你没来时还下雪了,今天还没化完,铁皮房里就和睡外头差不多,我们男的还行,你受不了的。”
“还有,”不等她回答,他又飞快地继续道:“年前你回去在机场里,我给你发了个短信,我其实瞎说的。我就没喝醉,我也知道我说了什么。我是怕你一口拒绝,所以给你发了那条。那天晚上我不该对你那个的,不过你也踢了我一脚,疼死我了,勉强算扯平你看行不行?你要是还没消气,就再踢我几脚好了,别太重就行,我能忍。不过,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全是真的,我没有醉。”
他语速很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停了一下,看着她。
“那个,你就考虑考虑呗。”
最后他轻声地说。
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岔,总觉得他这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是在对着自己撒娇。
她感到耳朵尖一下子发烫,热得可怕,过来后入夜就一直冰凉的两只手心,好似也慢慢热了起来。
“徐恕,我……”
她定了定神,刚开口,又被他打断了:“你先别急着回答,你慢慢想,反正我也不是很急。等你想好,你要真不考虑我,也别当面说,我心理承受力差。到时候,你也挑个差不多这样的晚上,直接敲墙跟我说,敲一下你不同意,敲两下你同意,你看怎么样?”
对面彩钢房顶上的一层薄薄积雪反射着路灯的光,映出门外那个年轻的英俊男人的身影和面容轮廓。
箫没抬眼,却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她也知道,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这个晚上,她缩在又厚又重的两条棉被的重压下,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冒出他现在就睡在自己近旁的感觉,只不过两个人的中间,隔了一层薄薄铁皮板而已。
她这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萎靡,眼皮子还有点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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