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工地的保安队长。
他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匆匆挂掉了。
“怎么了?”
箫见他脸色不大好,就问了一声。
“盛思思是不是有病?老王说发现她刚才带着人去峡谷边上拍,拦都拦不住。我先去看下。”
他拿了东西出去了。
箫有点不放心,就跟了出来,来到工地的外围。
工地上空荡荡的,所有机械都停了,箫远远地看见盛思思带着摄像站在峡谷边上,手里拿了只话筒,镜头对准她和她身后那道云雾蒸腾的峡谷,正在拍着。
她穿着套装和高跟鞋,就只头上戴了顶白色安全帽,看着有点像是临时起意过来的。
风感觉比早上还要大些,远处一座塔吊的悬臂仿佛都被刮得嗡嗡作响。
徐恕跑了过去。老王见他来了,急忙迎上来,愁眉苦脸:“徐助理,我真的没办法,她就是不听,我又不能叉她出去……”
徐恕快步上去,高声喊道:“盛思思!马上停止!全都给我出去!”
导演和摄像听到了,扭头见他跑来,迟疑了下,看向盛思思。
盛思思冷冷地盯了徐恕一眼,说:“别管他!我们继续!”
摄像无奈,只好继续,那个导演转身迎了过去。
盛思思随即面对镜头露出笑容,迎着把人吹得站立不稳的狂风,指着身后云腾雾起的大峡谷说:“根据我的了解,这里因为地势的缘故,一年当中,像这样的天气并不算少见。镜头里的大峡谷是这么的波澜壮阔,宛如人间仙境,但是对于建设者们来说,却并不是美景,相反,这是困难和挑战,他们必须要和这种恶劣的施工环境作搏斗……”
“你们怎么回事?没收到通知吗?马上给我出去!”
徐恕冲着跑向自己的导演喊道。
导演急忙解释:“徐先生你听我说,思思建议为了出效果,来拍这个镜头,所以临时来了。你放心,我们拍完马上就走,很快就好,不会出事的!”
徐恕神色阴沉,转头对老王说:“还等什么?全弄出去!不走的就丢出去,让他们滚蛋!他们想死,别搭上我们!”
“知道了!”
老王急忙叫上人,上去就拽着摄像和盛思思往外去。
“你们干什么!我自己有数!放手――”
盛思思十分愤怒,拿话筒拍着推自己离开的保安。
就在这时,又一阵大风从谷口方向迅速涌来,附近山头一棵碗口粗的树咔嚓一声拦腰被风吹断。大风卷着整个树冠打着旋,朝着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危险!快散开!”
一个保安看见,大叫了一声。
那个摄像不用人拉了,扛着机器丢下盛思思转身撒腿就跑。
盛思思吃了一惊,慌忙跟着跑,没想到才跑两步,高跟鞋的鞋跟正好踩进地上的石头缝里,一下被卡住,一时拔不出来,挣扎了几下,赶紧丢掉鞋,光脚又歪歪扭扭地跑了两步,脚一扭,“哎呦”一声,人摔在了地上。
边上的人都惊呼了起来,眼看那株至少几百斤的树冠被风卷着呼啸而来,就要砸下了。
“救命啊――”
盛思思尖叫。
徐恕咬牙,掉头几步冲了回来,拽着盛思思往边上死命拖了过去。
“轰”的一声,树冠砸在了盛思思刚才摔倒的地方,徐恕和她人也不见了,相继滚下了峡谷的斜坡里。
箫看得心惊肉跳,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奔到峡谷坡地边上,大声叫着徐恕名字。
“我没事!我在这里!”
很快,徐恕从坡下几米开外的一片灌木里站了起来。
老王几个人赶紧下去,七手八脚把他拉了上来,跟着又把滚到更下面点的盛思思也给弄了上来。
幸好山坡下的自然环境保护到位,坡地上树枝深厚,徐恕没受什么伤,不过盛思思就没那么好运了,穿着短裙,丝袜划拉开一道大口子,左腿破了,流着血。
她大概是被吓傻了,被弄上来后,脸色惨白,两眼发直,整个人不停发抖,过了一会儿,伸手拽住徐恕,哭了起来。
徐恕一把甩开,叫人马上送她去县城医院,剩下的全都撤出工地,安排完,对箫说:“走吧,回去了。”
“你真没事?”
箫跟着他出了工地,不放心地问。
“真没事,你放心。你回办公室去,风大危险,你别乱跑,我去找丁总反映下情况,叫他们立马滚蛋。”
徐恕送她回到办公室,转身匆匆走了。
逛街自然是逛不成了,到了下午两点多,风渐渐停了,工地又恢复了施工。
傍晚吃饭的时候,箫听大姐们说看见司机大刘开车过来了,好像是把电视台的人送回县城去。看他们的设备也都搬了上去,是不是拍摄结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