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闻天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并不歧视欧米伽,也不在乎能让自己起反应的欧米伽的相貌或是家世,可……可他和那个桂花味的大汉没有眼缘啊!
穆老四一想到对方胡子拉碴的脸,就是一阵反胃。
“四爷?”跟着穆闻天回来的双喜敲响了门,“三夫人问您,人找到没。”
“没找到。”穆闻天猛地拉起衣领,烦闷地踹开门,“我再去找。”
“四爷,奉天城咱们都找遍了,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啊!……会不会已经出城了?”
穆闻天脚步微顿,眼前浮现出“小貂”娇滴滴的模样,喉结滚动,哑着嗓子嘀咕:“扯淡!”
就“小貂”那样儿,能跑出奉天城?
拉倒吧!
天色渐晚,北风一刮,又开始下雪。
风卷着细细密密的雪粒子,仿佛冰冷的波涛,趁着夜色,一浪又一浪打来。
双喜骑马跟在穆闻天身后,手里防风煤油灯吱嘎吱嘎响。
昏黄的灯火幽幽燃烧着,像是在黑黢黢的街道上亮起的一点萤火。
风声在某一刻陡然尖锐,战马紧跟着嘶鸣起来。
“四爷!”双喜吓了一跳,将煤油灯往前狠狠抛去。
玻璃碎裂,萤火漫天,一瞬间照亮了前路。
赤红色的光里,几个大汉正拦在穆闻天身前。
他们扯着嗓子喊:“四爷,救人哎!”
穆闻天本在看见人影时就勒住了缰绳,却没想到,寒风裹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劈头盖脸地拍在他的面上,他一时恍惚,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双喜也看清了拦住穆闻天的人,便高声询问:“你们做什么?”
大汉再次嚎道:“救人啊!”
“救什么人?”双喜一头雾水地凑过去,发现大汉背上背着一条鼓鼓囊囊的棉被。
大汉喘着气解释:“哥几个在客栈休息,听见隔壁房间有哭声,哭得还挺惨,想着,别是哪个糊涂东西在打自家媳妇儿,就忍不住去敲了门。”
“谁知道,这门怎么敲也不开,里头哭声还不断!
“哥几个商量着直接踹门,要是误会,道个歉就成;若不是误会,那可是救人啊!
“结果我把门一踹,你猜怎么着?里面倒着一个人,浑身发热,病得都糊涂了!”
大汉说的正是发情的郁声。
他们都是常人,闻不到桂花香,自然不知道郁声是欧米伽,就当他病重,着急忙慌地将人用棉被裹了,背在背上,冒雪往医馆跑。
双喜并非常人,却远不及穆闻天敏锐,只捕捉到零星的桂花香,一时没有往欧米伽的方向想。
他回头问穆闻天:“四爷,怎么办?”
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双喜差点惊呼出声。
他们家四爷居然直勾勾地盯着大汉,面色在火光里透着青白,跟撞了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