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在申城长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和这么冷的风,就算裹着厚实的皮子,杵在雪地里,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穆闻天立刻停下脚步,将大氅从肩头拽下来,裹在郁声身上。
郁声的鼻尖冻得发红,眼尾也染上了羞涩的红潮,整个人既水灵又鲜活。
穆老四心里一悸,手哆嗦起来,失手将他的脑袋蒙住了。
郁声愣了愣,伸手拽住穆闻天的手腕:“四哥?”
“雪……雪大。”穆闻天耳根一红,手忙脚乱地将大氅扒拉下来,“别吹着了。”
他懵懵懂懂地点头,迈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倒在穆闻天的怀里。
穆老四想都没想,一把搂住郁声的腰,顺势将人扛在了肩头。
郁声:“……?”
穆老四心情激动地迈步:“雪天路滑,你摔了怎么办?”
郁声蹬了蹬腿,见远处人影幢幢,挣扎得更厉害:“四哥,不要这样……”
穆闻天顺势将郁声搂在身前:“这样式儿?”
郁声稀里糊涂地趴在穆闻天肩头,北风一刮,吸进去满嘴雪沫子,立时咳得撕心裂肺。
他这一咳嗽,把三姨太和穆老七都引了过来。
“哎哟,咱家郁声这是怎么了?”三姨太慌忙跑过来,摸他的额头,“不会又发烧了吧?”
她话未说完,穆博天已经开始慌里慌张地喊:“医生……医生都在哪儿呢?!”
穆老四比他们冷静多了。
他直接低头,与眼尾微红的郁声,额头相抵:“没烧,被风呛着了。”
炽热的呼吸夹杂着直白的关心,全喷在郁声的面上。
他忍住嗓子里的痒意,涨红了脸,胳膊虚虚搭在穆闻天的肩头,不敢去看四哥的神情:“三妈妈,我……咳咳,我没事,不用喊医生。”
三姨太松了一口气,继而把六神无主的穆老七提溜到郁声面前,“啪”地拍了下脑门儿。
“你瞧瞧你四哥,多会疼人!”三姨太叉着腰,嫌弃地数落着穆博天,“地上结冰了,他就知道抱着郁声走,你呢?”
“……你就会叫医生!
“……也不想想,为什么老爷子让你四哥照顾郁声一辈子,而不是你。……还不是因为你靠不住啊!”
穆老七乐呵呵地听着三姨太絮叨,然后偷偷对郁声眨眼睛。
郁声见状,不好意思地笑了:“四哥,你放我下来吧。”
被三姨太夸得飘飘然的穆老四有些舍不得撒手:“前面还有雪呢。”
“没事,总要适应的。”
郁声坚持要下来,穆闻天也就将他放在了地上。
郁声抖抖肩头的碎雪,抱着雪团子似的貂,探头探脑地望院子里的客人。
一个认亲宴,来的人比他想的还要多。
三姨太还有些意犹未尽:“时间太紧迫,该多写些请帖。”
穆老四深以为然:“这么大的喜事,放在以前,该办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