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郁声回去拜堂哩!
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黑夜,穆闻天伴着院前的热闹抽了三四根烟,又把炕上的被子叠了又叠,始终没等来郁声。
他终于觉出不对劲儿了。
“双喜,双喜!”穆老四站在门前,扯着嗓子喊,“人呢?”
醉醺醺的双喜踉踉跄跄地跑来:“爷,叫我呢?”
穆老四被双喜身上的酒气熏得两眼发黑,强忍怒意:“郁声呢?”
“郁小少爷?郁……郁小少爷被七少爷拉着喝酒呢!”
“喝酒?”穆闻天闻言,头皮一炸,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意彻底爆发,推开双喜,急匆匆地往院前奔去。
郁声是欧米伽,喝个屁啊!
人喝没了,他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合心意的小貂啊?
穆府灯火通明,各处都是笑闹的客人,没人体会得到穆老四的崩溃,连家里的下人吃了酒,都敢壮着胆子和他开玩笑:“四爷,今天是穆家大喜的日子,别绷着脸啊!”
“四爷,笑一笑,您吓着咱们的郁声小少爷,不就坏菜了嘛!”
“哎哟,四爷,今天的酒您没喝哪?”
…………
穆老四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黑如锅底,踹开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终于在戏台下,寻到了郁声的身影。
申城来的小少爷喝了酒,脸红扑扑的,半拉皮子搭在肩头,露出了纤细泛红的脖颈,他抱着雪白的貂,面色比貂皮还要皎洁。
赤红色的灯火里,郁声单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耍酒疯的穆老七,甜丝丝地笑。
穆老四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气炸了。
他媳妇儿搁那儿笑啥呢?
“郁声!”
醉醺醺的郁声循声仰起头,醉眼蒙眬地望过去。
身形挺拔的穆老四站在院前,半张脸被灯火映亮,另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他的脸仿佛被光分成了两个部分,浑身散发着阴郁。
清醒的郁声会怕,可喝醉的他迟钝异常,听到穆老四叫他,就抱着貂,扯着肩头的皮子,歪歪扭扭地往四哥身边跑。
“四哥。”郁声往穆闻天身前一杵,软软糯糯地问,“四哥,你来啦?”
穆闻天心里的怒火扑哧一声,就跟被踩灭的火堆似的,怂了吧唧地熄灭了。
“喝了多少啊?”穆老四没好气地将他肩头的皮子拉好。
郁声乖乖地答:“两杯。”
“什么酒啊?”
“白的。”
“谁让你喝白的了?”
“七哥说我能喝。”
“他说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