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在屋外说着话。
“四爷身上的伤那么严重?”
“可不嘛,老爷子都去瞧了,说是让他最近老老实实待在奉天,别想往外跑。”
“唉,四爷虽然那方面有点问题,但人是真的好。你瞧,昨个儿郁声小少爷喝多吐了一地,不是他把人送到这屋里来的吗?”
郁声恍然大悟。
原来他身上的衣服是因为吐脏了,才被脱下来的。
她们还说四哥受了伤。
郁声心尖一颤,想到四哥刚回来的时候,见地上有雪和冰,没事人似的将他抱起来。
那时,他压根没想过,穆闻天身上带伤。
郁声将醒来身上没衣服的恐惧抛在了脑后,抓起散落在炕头的旗袍,套在身上,颠颠儿地跑出门。
院子里的丫头瞧见他,齐刷刷愣住。
穆家从未有过欧米伽,更遑论是穿着旗袍,水灵灵的南方来的欧米伽。
但她们很快收拾好情绪,笑道:“小少爷醒了?”
“四哥是不是受伤了?”郁声裹紧了身上的皮子,声音在寒风里有细微的颤抖。
丫头们对视一眼,点头:“在屋里歇着呢,说是伤口又崩了……哎,小少爷,慢点跑!”
面色苍白的郁声已经奔出去老远。
他想,是不是自己怕跌倒,让四哥抱了,那些伤口才裂开的?
另一边。
穆闻天龇牙咧嘴地让双喜替自己打水。
双喜面无表情地杵在门前:“四爷,医生说了,您的伤口不能沾水。”
“那我总得擦擦吧?”穆老四坐在炕边,单手将大氅扯下,烦躁地催促,“打水。”
双喜不为所动。
穆闻天锋利的眉一挑,懒洋洋的鹰目里,流淌出潜藏着的阴霾:“怎么着啊,我说话不好使?”
双喜想起穆闻天剿匪时的狠劲儿,缩了缩脖子,挣扎道:“四爷,您就忍忍吧,要是伤口沾水发了炎,老爷子知道了,头一个崩我。”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穆老四的嗓音沉了下来,“去打水。”
“四爷……”
“四哥!”双喜的哀求被另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
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北风卷着浅蓝色的身影滚进来。
跑得满面通红的郁声踉踉跄跄站定,难为情地扯了扯滑到肩头的皮子,然后轻声唤道:“四哥。”
双喜眼睁睁看着穆四爷眼里的阴霾烟消云散,脸上冰雪消融,还不着痕迹地将大氅重新披在了肩头,遮住了受伤的肩膀。
“来,到四哥这儿。”双喜眼里的穆四爷像只大尾巴狼,把漂漂亮亮的小貂骗上了炕。
郁声手脚并用,拱到穆闻天身边,急切地问:“四哥,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