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爷子哪里肯让快到手的聘礼飞走?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穆老四的衣袖:“四爷,你……你真要这么逼我,那我也把话撂在这里!如果没有聘礼,我是不会让郁声嫁进穆家的!”
郁荣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的威胁有用,见穆闻天停下脚步,立刻补充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点头,你别想娶我的儿子!”
穆闻天的额角猛地暴起青筋:“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我不会让郁声进穆家的门的!”郁荣尚未发现穆老四动了怒,气势汹汹地重复,“没拿到聘礼,我凭什么将儿子送进你们穆家?赔本的买卖,换了谁也不会做!”
郁老爷子话音未落,穆闻天就抽出了枪。
男人修长的手指拂过枪管,在郁荣刷白的面色里,缓缓抬起了胳膊。
穆闻天一手烦躁地插进发梢,一手端着枪:“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愣子……你话怎么这么密呢?再多说一个字儿,老子直接崩了你!”
郁荣在申城当了大半辈子的老爷,从未见过枪,更别说被枪管顶着脑袋了,被穆老四这么一指,直接吓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穆老四起初还当郁荣在装蒜,伸出脚踢了踢瘫软的郁老爷子,见地上的人真的没有反应,才意识到郁荣真的晕了,登时气乐了。
他也不是真的要崩了郁荣。
就算真的要崩,也得等郁声点头了不是?
穆老四忍着烦躁,单手拎着郁荣的衣领,一路将人拖出了角落。客栈里的店小二和客人们见状,全都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四爷,这人谁啊?”
“四爷,您干吗呢?”
“四爷,这人……还有气儿吗?”
“有气。”穆闻天眯起眼睛向外瞅了一眼,没瞧见郁声的身影,心里滚过一阵郁闷,直接将郁荣丢向了店小二,“看着他,过一会儿要是没醒,直接送医院,药费算我的。”
“好嘞。”店小二察觉出穆闻天言辞间的厌弃态度,也不甚在意晕厥的郁荣,将人随意搬到没有客人坐的桌椅边,“四爷,您有事儿就去忙吧,这里我给您看着!”
穆闻天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风雪里。
玉春楼前空无一人,只有几行快被积雪覆盖的脚印提醒着穆闻天,原本在这里等着他的人已经走了。
“妈了个巴子。”穆闻天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声跑了,他上哪儿去找?
穆老四闷头走进玉春楼,还没开口询问,管事就主动跑了过来,递上了郁声留的纸条。
“小少爷特意嘱咐我,见着您,就把纸条给您。”
“有劳。”穆闻天心里一松,展开了纸条——四哥,我和小柳去梨园听戏了,你快点来找我哦。
秀秀气气的字迹里透着郁声特有的委屈。
穆闻天眼前浮现出欧米伽眉心微蹙的模样,满心柔软,将纸条好生叠好,塞进口袋,转身开车往梨园去了。
另一边。
满腹心事的郁声从黄包车上跳了下来。
谢小柳忍着笑,牵起他的手:“你可知道今天的戏票有多难买?”
“是吗?”郁声心不在焉地附和着谢小柳的话,说话时,偷偷摸摸地扭头往回看。
“瞅什么呢?”谢小柳明知故问,“汛期都过了,你还看啊?”
他被抓包,红着脸垂下头:“小柳,我汛期没过多久,你……你别笑话我。”
郁声言下之意,自己黏着穆闻天是正常的。
哪家刚过汛期的欧米伽能离开阿尔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