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在奉天……”
“怎么着,你想让他带个倒霉孩子一起留洋?”
“我……”
“七哥,喝茶。”一直没有开口的郁声忽然捧起茶杯,递到了穆博天面前。
穆博天微怔,接过茶杯的瞬间,眼前氤氲起淡淡的白雾。
他心里的郁结忽而散去大半,仰头将茶杯里的茶水全喝了:“算了,人都回来了,我再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
“你要是真想知道他为什么去留洋,就自己去问。”穆老四把郁声伸出被子的手塞回去,“一家人,猜来猜去不累吗?”
穆博天抠了抠茶杯,讷讷地点头:“累。”
可是有些话,不是想说就能说出口的。
他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幼稚。
“得了,你的病要是好了,就去忙点正事。”穆老四嘴上再怎么嫌弃病恹恹的穆老七,还是将他留在屋里吃了饭,“等会儿去和三妈妈问声好,她担心你呢。”
穆老七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点头。
穆老四又去看小口小口挑米粒吃的郁声,愁得眉头直皱:“你学麻雀呢?”
“四哥,你干吗呀。”郁声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饭,不满地用筷子轻轻敲碗沿,“看我吃饭也生气。”
“你吃那么一点,我能不气吗?”
“可我吃不下呀。”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我就是吃不下。”郁声继续挑米粒吃,“你买什么,我都吃不下。”
穆老四快愁死了。
吃不下饭,身子怎么能养好呢?
穆老四思来想去,还是将米饭用鸡汤泡了,硬哄着郁声吃了小半碗,而乐呵呵地瞧着他们闹的穆老七也多吃了半碗饭。
郁声吃撑了,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和穆老七叽叽喳喳地谈论完最新的杂志,开始闹着要出门。
“我和小柳好久没见了!”郁声抱着穆老四的胳膊,左摇右晃,“我成婚时,他来见了我,现在他也要成婚了,我怎么能不去见他呢?”
郁声不仅要去见谢小柳,还要给谢小柳准备新婚礼物。
“你病着呢,瞎折腾什么?”穆老四任由他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拎起穆老七裹过的棉被,吩咐双喜给老七送过去,“要想出门,先把身子养好,不然其他的免谈。”
穆老四的话,郁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不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勾着穆闻天的脖子,凑过去威胁:“先前,四哥趁我昏睡干坏事,我还记着呢。”
穆老四耳根一麻,好笑地低头:“厉害了,学会威胁我了?”
郁声得意地扬起下巴:“四哥,你要是不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三妈妈,你又欺负我了。”
穆老四不以为意:“去吧,三妈妈左不过让我们分房睡,到时候,你睡得着吗?”
郁声哼了声,知道自己离开穆闻天睡不着,别别扭扭地又闹了会儿。
“成,把衣服穿上。”穆老四晾了他几分钟,败下阵来,将皮子裹在欧米伽的肩头,“但是不能上玉春楼,我带你去个火炉烧得热乎的饭馆,再让人把谢小柳接来,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