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侍墨掀开帘子,请他入内。
跨入门槛,画堂没人,他四下扫了一眼,向里屋走去。
隔着珠帘,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软榻上捧书而读的谢芳华,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身上的袍子轻软宽松,更显得她清瘦纤细,她低着头,面容清雅娴静。
屋中安静,静谧温暖。
秦铮站在内屋门口,隔着珠帘,望了她片刻,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谢芳华低喝。
秦铮仿佛没听见,脚步出了画堂,就要跨出门槛。
“秦铮,你敢走出这个门槛,以后就休想再进来!”谢芳华放下书卷,有些恼怒。
秦铮脚步猛地一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身形似乎被定住。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有什么不敢进来的?你既然这么怕见到我,那不如干脆别来?既然来了,一句话不说又要走。你什么意思?”谢芳华说着,怒意便上升了一层。
秦铮背影僵硬,站在不动,也未回身。
谢芳华看着他,片刻后,忽然将手中的书拿起,狠狠地向他掷来。
“啪”地一声,书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又“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秦铮并没有躲。
谢芳华心里的怒意浮到了面上,恼怒地问,“你为什么不躲?”
秦铮没言声。
“你又哑巴了吗?”谢芳华盯着他的后背。
“你出了气,我可以走了吗?”秦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冷淡,听不出感情。
谢芳华气急,“不可以!”
“那你要如何?”秦铮忽然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谢芳华一下子对上了他漆黑如无底洞的眼睛,即便在夜晚,这样光线昏暗,隔着珠帘画堂,可是她依旧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眸中的神色。她一噎,忽然没了话。
秦铮静静地瞅着她,也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到底是谢芳华忍不住了,她自诩定力和隐忍这些年被磨出来了,可是发现,那是因为没遇上秦铮。他就是她的不能忍,忍不住,没定力。她深吸一口气,开口,却还是怒不可止,“我是想问你,你到底想要如何?真不想娶我,现在就说明白!何必这副不敢见我,不想见我,见了我就难受一言不发抬脚就走的样子!”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不想娶你?”
“若不想我这么觉得,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偏开头,“我若是不想解释呢!”
谢芳华恼怒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就滚远点儿,最好大婚那日也别来接我,我也不踏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