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提了八年前玉雪岭之战,他反而不顺着她的话说,最在意的,竟然是顾轻衍被赐婚的事儿,看来真是中意极了他的孙女婿。
“谁知道呢,反正赐婚了,安平在江州的地界彻查王家,传回来的消息,一定错不了。”安华锦没什么情绪。
老南阳王道,“京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不是怀安自己的想法,再说,除了陛下和太子大婚,哪里有世家子弟被赐婚还昭告天下的?这不合规矩。显然,是陛下故意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此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安华锦笑,“我的好爷爷,您可真是……这时候头脑还挺明白。”
“臭丫头,你又磕碜我。”老南阳王将水杯里的水喝光,将空杯子塞进她手里,“饿了,吃饭吃饭。”
安华锦对外吩咐,“将饭菜端来。”
安伯红着眼睛应是,立即去了。
楚希芸听说老南阳王醒了,立即过来瞧,见到他好好地坐在床上,还跟以前一样,眼睛又红了。
“哎呀,真是个小丫头,人有一老,也有生死,多大的事儿。”老南阳王对楚希芸笑呵呵地说,“学学你表姐,这臭丫头自多久前就有心理准备这一天的到来了?让我想想啊,大约在三年前吧?那时她十三岁,主动跟我说,瞧着我心力不济,让我歇下来,好好享二年清福,我比她说的要好那么一点儿,这不还多活了一年吗?”
安华锦拆台,“大夫三年前说,您若是好好退下来,不再操心劳神,可以活个五六年不是问题。今年年初大夫还说,您可以再活二年。”
“怎么能不操心劳神?”老南阳王哼了一声,“三年前你才多大?与沈家小子还打打闹闹跟个孩子一样呢,我能不操心吗?你也说是今年年初,如今不都到年尾了?少活那么一年半载的,也没什么用。”
安华锦懒得与他争辩,闭了嘴。
楚希芸小声伤心地说,“还是有用的,我刚住来外祖家,您就……”
她说着,没忍住,又要哭,但又怕自己哭惹得外祖父心里难受,便扭过脸,硬生生地憋着。
“你这小丫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瞧瞧,我就知道你会哭。”老南阳王叹了口气,“哎,等我走了,你既然想留在南阳,就留在南阳吧!京城有京城的好,南阳也有南阳的好,你是公主,你哥哥是太子,你想如何过便如何随心所欲地过,也挺好。”
楚希芸红着眼睛点头。
厨房端上来一桌子饭菜,分成了楚河汉界,一面是清淡的素菜和粥品,一面是荤菜。当然,老南阳王的面前摆的都是素菜和粥品,安华锦、楚希芸、崔灼面前摆的是荤菜。
老南阳王吹胡子瞪眼,“我不要喝粥。”
安华锦很好说话,对安伯说,“不喝就不喝,这些素菜都撤了,爷爷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已到大限,岂能为了多活一日半日,让他临走前连吃一口想吃的东西都限制?
安伯点点头,立即撤掉了素菜和粥品。
老南阳王满意,这孙女虽气他,但总是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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