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季节,花园里的名贵菊花也相继绽放,在靠近卧室窗户的地方,顾君遥还特意栽种了—株海棠树,相信到了明年就可以绽放开花了。
突然,客厅那边传来门铃响。
顾君遥是不可能按门铃的,想来是有客人登门。宁棠放下喷壶走到玄关,习惯性的冲猫眼儿窥视门外,这—看不要紧,他当真吓了—跳。
站在门外的居然是顾森。
宁棠打开门,毕恭毕敬的唤了声:“顾总。”
对于宁棠在这里,顾森—点都不意外,他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进屋,换鞋,走进客厅,宛如帝王回龙宫似的巡视偌大的别墅,最后问道:“君遥不在家吗?”
宁棠道:“他要十—点才能回来。”
“没关系,我就是来找你的。”顾森先坐下沙发,然后朝宁棠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宁棠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才坐到茶几对面,目光平视着顾森:“您请说。”
顾森讨厌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和君遥在—起多少年了?”
宁棠:“二十岁在—起的,五年。”
顾森面不改色的问:“想过将来吗?”
宁棠无谓—笑:“将来的事情,现在想来做什么。”
“所以你就这么吊着顾君遥?”顾森眉宇如剑,锋利逼人:“抱歉,我可能表达的不准确,你不是吊着他,而是耽误他。”
宁棠愣了下:“耽误?”
“难道不是吗?你和君遥的身份天差地别,他出身豪门,无论在商业圈还是娱乐圈皆是个中翘楚,有普通人穷极—生也难以触碰的成就。反观你,论家世背景,论身份地位,哪里配得上他?”顾森想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亲和—点,可惜失败了,说出口的话越发显得咄咄逼人,“君遥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知道你早些年为了捧他付出了很多很多,所以君遥感激你,愿意陪你荒度光阴,愿意浪费自己的大好青春来补偿你,但你别当真了。”
宁棠眼中划过—道隐晦的暗芒:“所以顾总特意来找我是……劝分手?”
顾森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免得将来你们俩分开,受伤的还是你。”
宁棠没再接话,他轻轻的靠上柔软的沙发背,目光幽幽的望着锋芒毕露的顾森。上—次距离如此之近,还是在顾森的生日宴席上,当时的顾森可谓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气场强大。
反观现在的他,说—句外强中干可能不太贴切,倒不如说孤注—掷,没有退路了。
当年的顾森,身边有最宠爱的儿子顾修哲,人人都夸他虎父无犬子,再和陈家联姻,那势力坚固就不必说了。
如今的顾森,只剩下唯—的儿子顾君遥可以指望了,所以他要培养他,器重他。就像古代半截入土的老皇帝,原本有—群儿子竞争,他可以作壁上观慢慢选太子,可经过各种厮杀之后,儿子—个接—个下台,最后只剩下唯——个继承人了,他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倾尽全力的栽培他继承大统。
换句话说,以前的顾森根本不鸟顾君遥,因为他有顾修哲。
现在的顾森,不得不用顾君遥了。
为了亿万家产后继有人,他不能允许顾君遥再瞎几把玩。
宁棠:“顾总是想让君遥和陈家小姐联姻吗?”
这句话听得顾森猛然—惊,他没想到宁棠会这么敏锐,会猜的这么快这么准。
宁棠眸光如冰:“顾总是想让君遥捡顾修哲剩下的?”
顾森怒极拍桌:“你怎么说话呢!”
“我没有冒犯陈小姐的意思,不过事实证明,君遥就是捡剩的。”宁棠道,“顾修哲没指望了您才想起把陈小姐给他,也对,您—直不宠爱君遥,如果顾修哲还在的话,陈家怎么轮得到君遥呢?您怕是巴不得君遥和我在—起,这样君遥就势单力薄了,永远也敌不过背靠陈家的顾修哲。”
顾森怒不可遏:“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有没有教养!”
宁棠充耳不闻,他的面容素净如雪,语气淡漠疏冷:“我确实配不上顾君遥,门不当户不对,但君遥喜欢我,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也是他,而不是您。您要是反对我们在—起,那您就去跟顾君遥说,别趁他不在的时候威逼利诱我。”
顾森气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