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太年幼,还不明白,失去最亲密的人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而现在他明白了。

他眼睁睁看着廖如鸣走出他的世界,头也不回,好像永远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永远。

门自动关上了。廖如鸣已经走远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去到窗边,或许能看到廖如鸣离开小区时候的背影。但是纪知淮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

他的表情僵在了那里,整个人同样。

随后,他如同游魂一般,缓缓地走到楼梯,准备上楼。然后他停下,喃喃自语重复着廖如鸣的话:“记得喝温水,记得吃药。”

于是他去烧了水、吃了药。尽管他其实没有感冒、没有生病,只是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所以才嗓音沙哑,但是他还是吃了一片感冒药。

……仅仅因为廖如鸣随口的嘱咐。

或许他乖乖听了廖如鸣的话,廖如鸣就会回来?纪知淮在心里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他又像是在残忍地强迫自己这么想、这么去做。

总应该为自己留下一些微末的希望。

这个时候,纪知淮反而真的觉得头晕目眩,像是感冒了一样。

他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表情空白地往楼上走。

在二楼的楼梯口,他停顿了一下,本应该往右边去的,但是却鬼使神差地往左边走了。廖如鸣的卧室没有关门。他走进去。

卧室里面是一片混乱。属于纪知淮的东西被丢得到处都是,而廖如鸣的衣物则从包装袋里散出来,摊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