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里低声说,到最后,那样的语气中几乎带上了一点祈求,尽管这个傲慢的男人并不会真的如此表现出来。

廖如鸣皱眉,没有伸手接过去。

于是傅平里再一次说:“荒原里的生活条件不好,阿鸣。这能让你过得舒服一点。”

那是廖如鸣熟悉的东西,那是他们曾经一起生活的象征。

有那么一瞬间,廖如鸣想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扔掉。他的牙刷、他的碗筷、他喜欢的衣服。都是过去留下的痕迹,都是现在的他讨厌的东西。

每一次廖如鸣去到一个新的环境,他总是会大批更换自己的生活用品。他都会将曾经的那段生活抛之脑后。

他总是朝前走,从来不会回头看。

但是在这一刻,他回头了,他看到了傅平里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好像带上了这个男人那种难得一见的脆弱。他好像又一次打碎了这个男人平静的假面。

于是廖如鸣挑了挑眉,带着一点恶趣味,欣然地接受了傅平里的好意。

然后他看见,那濒临破碎的面具,好像又一次被缝缝补补,重新贴合上去。尽管摇摇欲坠,但或许还能用上那么一段时间。

廖如鸣想,要是他现在立马把这个提包嫌恶地扔到一边,那么傅平里的假面会不会立刻崩碎?这个男人会不会也立刻崩碎?

他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现在的廖如鸣大包小包,背着一个双肩包和一个斜挎包,手里还得提着傅平里带过来的东西。不过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只是笑眯眯地与傅平里挥挥手,然后继续踏上他的旅途。

好像这一次提出分手,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顺手的事情罢了。

而傅平里就站在那儿,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目送他的恋人走出他的世界,去到危险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