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程燃是一个喜欢热闹场景的小话唠。这一点其实和廖如鸣有点相似,但是廖如鸣的话没有程燃那么多。
因此,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程燃总是会嘀嘀咕咕地说着许多话,少有现在这样平静、祥和的时刻。
他感到程燃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中穿梭着。程燃给自己吹头发的时候十分粗糙,说不定只吹了其中一块,所以吹了那么久,还是有地方没有干。
说不定,程燃还在疑惑,为什么吹了那么久,还有头发没有干呢?
这真的是一个毫无常识的小少爷,做起事情来也粗疏马虎,一点儿也不认真。
但是他给廖如鸣吹头发的时候,却显得格外认真与仔细。他像是强迫症突然发作一样,非要把廖如鸣的每一根头发都吹得干燥才罢休。
他着了魔一样地给廖如鸣吹头发。
直到廖如鸣说“差不多可以了”,程燃才如梦初醒,眨了眨眼睛,说:“好了吗?”廖如鸣说:“我觉得已经干了。”
程燃就下意识仔细摸了摸廖如鸣的头发,然后才遗憾地说:“确实。”
在给廖如鸣吹头发的时候,他久违地感到自己与廖如鸣又一次亲密了起来。那是一种融在彼此日常生活中的,共同分享平淡与普通时光的亲昵。
在这个世界上,除却他的父母,就只有廖如鸣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感受。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在与廖如鸣一起的时候,才会缓缓流逝。好像时光与生命的长河中每一朵浪花,他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真是一桩美事,程燃这么想。
可遗憾的是,任何事情都有结束、散场的那一刻。
他恨不得廖如鸣的头发重新变得湿漉漉的,然后他就可以再一次给他吹头发,仔细地抚摸、碰触他的每一根发丝,确认那些发丝都已经变得干燥、柔顺,可以让他的心上人陷入一场安稳的、贴心的睡眠……